把君逸凡送回哧炎城託親王府照顧。
郡馬楊巖特意撥了西廂這座最幽靜的庭院給君逸凡居住,凌瓏撤回哧炎城後,幾乎每一天都是在這裡度過的。
還未踏進門檻,一陣悠揚縹緲的琴聲傳來,行雲流水,輕柔舒暢,漾溢在空氣中,熨貼入人心底,勾起千般相思,萬種柔情,把個蕭瑟陰寒的秋雨黃昏,撩撥地和風暖日,明媚春華。
凌瓏會心地笑了起來,如此天籟之音,連神仙也要動容,天底下除了齊玉銘,還有誰能彈奏得出來?
奇怪他竟會在這裡,急忙加快腳步掠進去。
經過當年紫霞山一役,齊玉銘對君逸凡多少有些芥蒂,她這些日子忙著照顧君逸凡,還曾擔心過他會不高興,沒想到他竟會來看望君逸凡。
寢室闊大,佈置優雅怡情,若非空氣中濃郁的藥味掩蓋了角爐焚香,當真要讓人以為這是個專門用來彈琴吟詩的幽閒居所。
寢室當中擺了張大床,帳幔低垂半掩,床上躺著的男子消瘦蒼白,已形同松身鶴骨,但一張俊逸非凡的俊臉,仍能讓人過目難忘。
在他不遠處,另有一名美若天仙的男子臨窗而坐,白皙修長的十指漫不經心地撥弄著琴絃,琉璃般晶瑩璀璨的眸子不時飄向床榻,弧度絕美的唇角微微掀動,似乎在跟昏迷中的男人聊天,又像在自言自語。
“喂——我都彈了第十八首了,你怎麼還不醒?我的琴音有療傷的神奇功效,原本只為瓏兒一個人演奏的,今天破例彈給你聽,你別不識好歹……”
凌瓏忍俊不禁,噗哧笑出聲來。
齊玉銘嚇了一跳,錯落了音符,絕俊的臉龐上掠過一絲尷尬之色,埋怨道:“瓏兒,你怎麼用輕功進來?”
凌瓏走過去,輕輕拉起他按在琴絃上的手,果見修長潔白的十指上隱顯紅腫,又是感激又是心疼,嗔怪道:“你彈琴也要有個度,把手指割破了怎麼辦?”
絕世俊美的容顏微微一紅,輕笑道:“我只是想盡一份力……”
“銘——”
凌瓏激動地擁他入懷,恨不能將這絕美又體貼的人兒揉進身體裡去,“大哥昏迷不醒我縱然焦急,可是如果你受傷我也會心疼的!”
遙想起當年他在紫霞山上斷絃濺血一幕,心頭更疼,捻起他如玉十指放在唇邊逐根舔吻,然後端起俏臉道:“你的人是我的,手也是我的,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虐待它,知道嗎?”
齊玉銘低低地笑,拉袖彎腰,行了個誇張的君臣之禮,俊臉上滿是戲謔。
“遵命,我的皇帝陛下!以後,我會用生命保護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頭!”
“渾沒個正經!”
凌瓏格格地被他逗笑,臉上陰霾一掃而光,拉他站起,問道:“你怎麼在這裡?彤兒呢?”
“桫欏國的賠償要登記入庫,彤兒對管理帳目很有一套,禮司官就把他請去了,害我整天在這裡代班。”
凌瓏感動一笑,道:“你回去歇著吧,大哥有我照看可以了。”
齊玉銘端詳凌瓏略現疲憊的容顏,不贊成道:“今兒個你才是最累的,我看,你還是先歇著吧,等他醒了,我會命人去找你。”
凌瓏搖頭,把齊玉銘往門外推,“還是你回去吧,我一定要親眼看著他醒過來才放心!”
齊玉銘拗不過凌瓏,只得往門外退,走了幾步,忽然頓住,飛快地掃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莫名的情緒如黑紗攏向他晶瑩璀璨的琉璃眸,捉住凌瓏肩頭,怔怔問道:“瓏兒……其實我和他之間,你會在乎誰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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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瓏整個僵住,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抬眸愕然望著他!
齊玉銘伸指輕彈她額頭,美如夢幻的笑靨浮雲般掠過,“瞧你緊張地,隨便問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