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呼喊的齊晨晨,他們的表情那樣的生動、清晰。
落入海水的那一剎那,海水在瞬間侵入了她的鼻腔和耳膜,強大的壓力迫使她無法呼吸,眼睛酸澀地難以睜開,透心的涼將她整個包裹起來,無法掙扎、無法呼救,還是她自己的自暴自棄?
“蘇漫~!”
眼睜睜看著蘇漫滑進了海水裡,唐瑾修想瘋了一樣的在海水裡奔跑,還未到礁石跟前,海水就已經漫過他的胸膛,一個猛子扎進海水裡,努力睜開眼睛尋找著蘇漫的身影。
“漫漫!”齊晨晨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在空曠的海邊不斷地迴盪,顯得淒涼而又驚悚。
鍾毅緊隨其後下了水,宋慕言死死地拽住了向前衝的齊晨晨,高聲喝止她失去理智的行為:“你有不會水,你下去能做什麼?!”
“不!我要去就漫漫,你放手!你放手!”
宋慕言雙臂緊緊地禁錮住齊晨晨,將她拉扯到車邊,用最急切的聲音說:“晨晨,你現在必須要準備好毛巾,等我們救蘇漫上來,好嗎?”
被宋慕言唬得愣住,只能在他的好似催眠一般的眼神中不斷點頭說:“好、好、好!”
鬆開手,宋慕言大步跑向海邊,就看到唐瑾修已經拖著蘇漫的頭拼命地向岸邊遊,鍾毅在一旁幫著他。
潮溼的沙灘上,蘇漫被宋慕言的外套緊緊地裹著,平躺在地上,唐瑾修這已經是給她做的第五次人工呼吸了。唐瑾修的淚水早已經混合在沙土裡,一顆一顆不斷地低落在她的臉上,滾燙的淚珠似乎是燙醒了她。
她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將喝進去的海水都如數地吐了出來,眾人都露出欣喜的表情。
唐瑾修一邊不斷拍打著她的臉一邊不停地呼喚著:“丫頭、丫頭,快醒醒啊丫頭!”齊晨晨在一旁著急得團團轉轉,看蘇漫總不醒,就皺著眉頭問了一句:“不會發燒了吧?”
唐瑾修立刻用手去探了探她的額頭,果然被齊晨晨說中了,滾燙的熱度在手心裡,很燙手。
看唐瑾修的臉色齊晨晨就知道一定是發燒了,連忙催促:“快!帶漫漫上醫院啊!”
有力的臂膀一把將蘇漫撈起,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他的車前。齊晨晨不放心蘇漫,抹著眼淚硬是要擠在唐瑾修的那輛車上,宋慕言只能看了眼鍾毅,心領神會的鐘毅轉身就開啟了宋慕言的車,在前面先行了一步。
唐瑾修現在的狀況已經開不了車了,只能抱著蘇漫跟齊晨晨坐在後座。
“媽媽~~媽媽~~~”
齊晨晨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看她嘴唇蠕動著,以為她是想喝水了,連忙用瓶蓋接了一點水順著她的唇邊倒了進去。
唐瑾修卻皺著眉頭問:“你說什麼?”
“媽媽~”
又是一聲短促的囈語,齊晨晨這才聽出來她這是在囈語,人在發燒的時候總會說一些胡話,但是蘇漫滿臉淚水的樣子實在是令人動容。
心疼得像是要揪起來,顫抖著手臂將蘇漫摟緊懷裡,細聲安慰著:“漫漫,我在這兒,我在。”
“媽媽~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蘇漫的囈語越來越清晰,內容也讓人更加的心驚。
“媽媽,我要給爸爸報仇,我要將他抖出來。媽媽~對不起~。”
車裡沒有人再說話,她的囈語他們也都聽見了,心裡的悲涼隨著她越來越哽咽的聲音蔓延開來,就像是在做夢一樣,蘇漫一句一句地說著她從來不會說出口的話。
“我很幸福,你們在天堂還好嗎?”
“他要殺我,我更想殺了他。”
“外公,你的姑蘇雨我都幫您建好了,您放心的去找外婆吧。”
“唐瑾修、唐瑾修、不要走、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