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齊強聽了,料著是連震雲主事,走到轎子邊道:“妹子,你別下轎,路上你也別向外看,免得受嚇,咱們這樣進去就是。”
齊粟娘心急如火,連聲應了,道:“哥哥,咱們直接去後宅罷。老太太就住在正房後的暖閣裡。”
齊強應了,讓王捕頭又點了十名衙役,拿了火把,圍著轎子,向許府內走去。
前宅正堂裡,班頭領著九個衙役正守著男犯,見著齊強等人擁著官轎行到正堂前,連忙迎了出來。還未說話,正堂裡羈押的男犯們看著綠暱官轎,立時有人趁著衙役疏忽,拚命掙脫出來,滾下臺階,向官轎爬去,嘴裡叫著:“縣大老爺,求縣大老爺主持公道啊!”
齊強眼一瞪,罵道:“還不打回去,轎子裡是我妹子!”那班頭立時一腳把男犯踢了個跟頭,大聲罵道:“全都瞎了麼?怎麼讓這該死的跑出來驚了夫人!”
正堂裡的衙役追到了,執棒便是一陣狠打,直把那男犯打得嗷嗷直叫,裡頭騰地傳來許知事的大哭聲:“爹!爹!”接著便是男犯們亂糟糟的哭叫。
齊粟娘在轎子裡聽得,心如火燒一般,提聲道:“哥哥,怎麼了?”
齊強走上臺階看了看,回頭到轎邊道:“好像是許家老爺子去了。”
齊粟娘一呆,只覺莫名悲傷,“哥哥,叫他們別打了,我們趕緊向後宅裡去。”
齊強止住衙役,問那班頭:“連大當家的在哪裡?知道里頭女眷怎麼樣了麼?”
“回齊大爺的話,聽說抄出不少金銀,連大當家他們都去後宅裡了。”頓了頓:“方才小人在外頭聽著,女眷怕是不大好。”
齊強點了點頭,向後一招手,轉身繞過正堂大門,要從堂后角門裡進內宅。王捕頭忙令人抬著轎子跟上,齊粟娘在轎中忽然聽得許知事大叫著:“夫人,求夫人去看看我娘啊!夫人!”
齊粟娘聽得那叫聲淒厲,與逃災路上災民喪親失愛的嚎叫聲一般讓人只欲掩耳,不忍再聽,不由暗暗心酸。
後宅門前有漕幫幫眾把守,卻多是見過齊強,知曉他既是縣大老的大舅子,又是兩位當家的好友,再見得眾衙役簇擁著官轎,不敢阻擋,連忙放了進去,齊強一行直直向正房後暖閣而去。
正房前的幫眾亦不敢攔阻,齊強讓轎子直抬進正房暖閣內,房裡點著一盞孤燈,四個女眷,皆是素服散發,全無一點釵環,圍著床上的沒有一點聲響的許老太太悲啼,好不淒涼。她們忽地見得一群男人直闖了進來,嚇得尖叫,擠在床角大哭。
齊強皺了皺眉,讓衙役們放下轎子,退到暖閣外,扶著齊粟娘走了出來,“去看看吧,怕是不行了。”
齊粟娘急步走到床邊,低頭叫道:“老太太,老太太。”
那許老夫人原是無知無覺,這會兒卻全身一抖,慢慢張開眼來,看著齊粟娘,模糊混濁的眼睛裡流下了幾滴眼。
齊粟娘坐在床側,握在許老夫人的手,看著她枯老衰敗的模樣,忍不住流淚道:“老太太,你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事兒,和我說說,我若是能做,一定替你辦到。”
許老夫人微張了嘴,卻傳出咯咯的痰響聲,齊粟娘急忙替她順氣,伏在她嘴邊聽她說話,只聽她繼續說道:“…早知道都逃不了是個死……許家留個根苗……蓮……蓮香……她……她……”
齊粟娘只聽到蓮香兩字,便已不可再聞,急叫道:“老太太,蓮香她怎麼了?”許老太太反手緊握住齊粟孃的手,勉強從枕上抬頭,喉嚨裡咯咯直響,死死看著齊粟娘,齊粟娘哭道:“妾身雖不明白,但必會把蓮香接回家中,待她長成,替她尋個好人家嫁了……”話未說完,許老夫人雙眼一閉,腦袋向枕上一沉,便去了。
床角的女眷號淘大哭,一邊叫著老太太,一邊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