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平日裡的樣子是半點看不出,若不是我與夫人當初相識時機緣湊巧,斷想不到夫人是這樣的性情。”
齊粟娘取了一顆透糖含在嘴裡,含糊道:“自是教訓過,卻也不是什麼大事……這地上的父母……不記得了……”
連震雲微微一愣,慢慢點頭,“聽說夫人十歲前的事兒都不記得了……”
叩門聲響起,“大當家,知客僧按例來送切花了。”
齊粟娘笑了起來,“寺院裡卻是一樣的規矩,獨院子便要來送花。一兩銀子一朵的牡丹花,隆福寺這裡必是比法源寺收得更貴。”
連震雲笑著道:“和尚們也是要過日子地。”轉頭提聲,“進來罷。”
連大船似在將知客僧攔在了堂屋,雙手託了四個花盤走上進來,齊粟娘咋舌道:“大當家,隆福寺果然比法源寺厲害,法源寺每院裡只送一盤,它這兒一次就是四盤……”
連大船低著頭,連震雲笑而不語,指著八仙桌道:“那邊放兩盤,拿兩盤給夫人看看。”
齊粟娘看著花,只覺得時辰已過了不少,連大河卻不見影子,她心中的不安又浮了起來,用手指撥弄著漆盤裡碗大的海棠花,“大當家,大河他……”
連震雲喝了一口茶,“夫人放心,他辦著呢。總要些時辰才能妥當,免得叫人瞧出破綻。宋清也是這隆福寺地山門護法,要瞞過他去不容易。”
齊粟娘一愣,慢慢點頭,“必是如此,才能把白老五夫妻藏到這兒來。
”放下手中茶盞,捻起一塊頂皮糕,看著連震雲,“我今兒一定要等個結果才安心……”
連震雲微笑回視於她,“夫人放心,再晚,今日總會有個結果的。”
正文 第十九章 隆福寺的海棠廟會'四'930加更
大船在院門邊打發知客僧離去,進了東廂房,笑嘻嘻裡頭喝茶吃點心的連大河,“大河哥,你打算啥時候進去回報呢?”
連大河不急不忙道:“陳大人去直隸了,有比兒在。不著急,我越是慢,夫人越是不會放心走。夫人她必要親眼見著白老五和那丫頭。”
連大船一驚,“大河哥——”
連大河微微一笑,“我自有辦法。”
連大船笑著掩上門,蹭到連大河身邊,挨著他坐下,“大河哥,你說,今兒會不會……”
連大河瞟他一眼,“大當家要是和你一樣沉不住氣,這事兒早完了。”
連大船吐舌笑道:“大當家也忒沉得住氣,這孤男寡女,啥事不幹,乾坐在一處等訊息……”
連大河亦忍不住笑了出來,“就這樣,也是等了多久才等來的。你沒聽見那日高郵酒樓裡夫人說大當家——”
連大船連連點頭,笑倒在連大河身上,“我那幾日,走路都是踮著腳尖兒,陪笑得臉都僵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大當家抓著我出氣。”一把抓了一塊頂皮糕塞嘴裡,“大河哥,夫人這樣的女人,也忒難侍候,犯著她的性子立時就要翻臉,大當家他也受得住……”
“他樂意。”連大河低聲笑道。“再說了,你沒覺著夫人有旺夫運麼?陳大人娶了夫人,不說官品一直向上遭了大難也能逢凶化吉……”
連大船拍腿笑著。坐起附在連大河耳邊。“半葉一直就這樣說。大當家他自打認識了夫人。運道就好得不成樣子。見了皇上。得了官。調了揚州府。做了幫主——半葉不知道地。那一回在高郵結識四爺。還不是夫人引過來地?”連大河摸著下巴。“大河哥。我要是大當家。我也得覺著這事兒有盼頭。陳大人怕不就該英年早逝——”
連大河笑道:“咱們這樣地人自然是這樣想。大當家卻未必。大當家哪會在意這些。怕是連皇帝老爺都沒當回事——沒得好價碼。誰都使不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