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反應敏捷,聽過的話、看過的書,只要是重要的,他們立即可以連字帶句的倒背如流。可是他們聽了這些簡單的任務,幾乎要請驚怖大將軍再說一次——
驚怖大將軍認為機會只有一次。你今天不殺了他,他日他未必會饒了你。他年紀大了,額如銅鏡,光可鑑人,每逢風雨之夜他過去所有的負傷都會痛哭給全身的骨骼聽。他要為日後打算,他的女兒還小,兒子更幼,髮妻又只懂婦人之仁。他相信成功的要訣是不怕成功,可是成功之後得要除掉一切別人可以成功的途徑,自己才可以一直成功下去。再強大的敵人,還是會有弱點;找到敵人的弱點,便輕易可以將之擊敗——而敵人的弱點亦多藏在他優點中,只要仔細觀察便多可尋得。他既然可以在“大連盟”裡壯大,可以殺得了總盟主取而代之,他就決不能讓別人強大得可以殺得了他!
是以他飛檄急邀“孤寒盟”盟主蔡戈漢前來密議。
蔡戈漢帶了三名手下大將:“鬼發”、“鬼腳”、“鬼角”前來“朝天山莊”。
他們兩人在“三叛齋”裡關起門來談話。
“我有一件機密要告訴你。”
“你說。”
“我們‘大連盟’的副總盟主要殺你。”
“曾誰雄?!”蔡戈漢咆哮了起來:“他有這個膽子?!他敢這樣對我?!”
“在我們之間,殺人不需要膽量,”大將軍說:“只需要力量。”
他一拍掌,部下即拖出一個人。
這人已不像是一個人。
他全身都是爛的,他的手指甚至已爛得只剩下了指根。
但最爛的還是他的臉。
蔡戈漢身經七百五十一戰,一眼便看了出來:那人全身上下,是給人活生生“打爛”的——爛得幾乎就跟一隻落地的瓷碗沒什麼兩樣。
“他是誰?”蔡戈漢問,“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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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怖大將軍笑了。
他難得一笑。
他不笑的時候令人驚怖,笑的時候更令人驚悚。
“……是……曾副總盟主……要……我……殺……你……”這全身給“打爛”的人一見大將軍笑,全身就像爛到了心肺,大小便一齊失控瀉了出來,“……大將……軍……抓……到了……我……”
驚怖大將軍一揮手,手下就把這人押了下去。
蔡戈漢暴跳如雷:“曾誰雄這小子!我要宰了他!我一定要——”
“好,你殺了他,副總盟主便由你或由你任命的人來幹,”驚怖大將軍充滿倦意的道:“我累了,需要有人來接班。”
蔡戈漢沒料有這樣的好事,像一個不請自來的豔遇一般的遇上了他。
這些年來,他想打入“大連盟”的權力中心,還當甚是費煞思量,仍不得其門而入。
“你先去部署一下吧,”驚怖大將軍用一種相師的眼神,端詳了這個“老戰友”好一陣子,使這個叱吒三十年的“孤寒盟”盟主也有點不自然了起來,然後才道:“如果我會相術,一定會說你走桃花運了。”
桃花是不是運?
——還是劫?
要是劫,為何人人都希望命帶桃花?要是運,為何桃花總是在豔中帶煞?
跟三名得力部下部署了”殺曾行動”,蔡戈漢真的倦了。
他從十九多歲開始,領導“三十星霜”,創立“孤寒盟”。在幾次跟別的幫派鬥爭之中,他喪失了不少人手,使他不得不附攀“大連盟”為倚,但他的地位,始終屹立不倒,因為他確有過人之能。
他的“傷寒拳”,獨步天下。在江湖上,人稱“百步殺人,千步傷人,萬步制人”,跟他交手的人,有的還沒來得及還招就受制、受傷、受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