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被泱泱當著別的男人的面稱作是僕人的楚煊,奇異地完全沒有最開始那般難以接受和厭惡,反而有種自己被泱泱看作是屬於她自己人的欣喜感。
他臉上黯然的神色不再,終於恢復了原本意氣風發的模樣。
他看向紀斯予。
“是,以後你們有什麼事都可以直接找我。”
說罷,他的語氣冷淡了些。
“不用經常麻煩我的主人。”
就算眼前這個男人望向泱泱時眼神看不出什麼異樣,但同為男人,楚煊對紀斯予有一種天然的警惕。
這種警惕有些莫名地並不亞於沈拙言。
反而對於沈拙言,楚煊雖然知道他過於強大的實力,但或許是因為已經相處了這幾天的時間,他下意識就覺得那男人應該至少不會真的殺了他。
紀斯予當然能聽出楚煊話語裡的深層意味,溫潤的笑容不變。
“當然。只是……如果是比較重要的事情,我肯定還是應當和沈小姐一起商量。”
他看向已經在繼續看著手上的東西的少女。
“比如現在,除了同行的事,應該還有別的事需要談吧。”
泱泱點了點頭。
“確實還有別的事。”
“不過,既然以後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叫我沈小姐了,我聽不習慣。叫我名字或是泱泱都可以。”
少女垂頭說話時,隱約可見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十分惹眼。
紀斯予不動聲色地挪開了目光。
“那我就不客氣了,泱泱。”
乍一聽到泱泱兩個字竟然率先從另一個男人的嘴裡脫口而出,楚煊瞬間沉了臉色。
而沈拙言只是終於將目光放在了紀斯予的身上。
彼時的男人尚且還不懂此時自己心裡不悅的感覺是來自於什麼原因。
泱泱對三人之間的來往恍若毫無所覺,她將手上的地圖攤開在地上,指了指。
“楚煊,你先同斯予講一下吧。”
楚煊不得不收斂了沉著的臉走了過來。
再不爽他也還是分得清正事兒的。
“我就不說現在在什麼城市了。現在我們正處於巨懸大橋的邊緣,只不過是屬於B區的邊緣。把A區拋在一邊,我們的位置在最左邊,必須要在黑夜來臨之前先找到一個相對來說安全的地方。”
“當然,如果能直接找到一處避難所是最好,但我們三人都對B區全然陌生。”
他說著看向紀斯予。
“你有什麼能提供的資訊嗎?”
紀斯予認真地看了看楚煊圈出來的他們現在的位置,沉默了一會兒,才指了指B區右上方的某個位置,低聲說:“我之前所在的研究院在這裡,有較強的防禦設施,沒有特殊手段不會被喪屍輕易毀壞。”
“但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地方應該也是B區最快被感染的地方。在訊號消失之前,我曾和一名研究員透過電話,有好幾位研究員家屬回A區喪屍發源地探親,回來之後才覺身體不適,之後去了研究院附近的醫院接受治療。”
“後來得知訊息醫院被連夜封鎖,我還沒來得及問其他情況,電話就被突然結束通話,再也無法接通。訊號消失以後,我就更加無法得知那邊的情況了。”
紀斯予說到這裡,表情有些沉重。
那邊都是他曾經朝夕相處的同事,現在卻生死未卜。
楚煊皺了皺眉。
“你的意思是,這個地方很適合作為我們的避難之處,但很有可能已經被喪屍攻佔了?”
紀斯予點了點頭。
氣氛沉默了下來。
這就意味著如果選擇去研究所,那就要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