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栓,準備開啟大門了。忽然,身後響起杜憶屏一聲急促而迫切的呼喚:
“裴雪珂!回來!再說兩句話!”
雪珂驀的收住腳步,雨雁卻一陣驚顫。雪珂回身往屋裡走,雨雁緊緊的抓住了她。
“不要再去打擾她了!”雨雁急促的說。“她受夠了!不要再和她談下去了!”雪珂愣了愣,卻沒辦法讓自己跟雨雁走,她覺得,那杜憶屏還有股強大的力量,把她喚了回去。她無法置之不理。她走了回去,站在屋裡,又面對著杜憶屏了。
第十六章
杜憶屏直挺挺的站著,眼睛睜得很大很大,她目不斜視的、專注的、深刻的看著雪珂。
“你愛他?”她簡短卻有力的問。
“是。”雪珂也簡短的回答,痛楚的從齒縫裡吸了吸氣。“不過,現在已經不能確定是愛是恨了!”
“你不瞭解他?”她再問:“你不知道他是人還是魔鬼?你不明白他為什麼可以在短短几分鐘之內,從溫柔變為暴戾,從多情變為冷酷?”“憶屏!”雨雁驚動了,她伸手去拉她。“不必再去回憶了,不必再說了!”“讓我說!”憶屏忽然激動起來,她拂開雨雁的手,雙眸燃著兩簇怪異的光彩,熱烈的緊盯著雪珂。“讓我說!我必須要說出來!裴雪珂,你既然來了,你應該知道一切!你應該……”“憶屏!”雨雁驚呼:“你不守信用!”
雪珂震動了。她驚愕的看雨雁,再驚愕的看憶屏,難道這故事是編出來的嗎?難道她們串通好了來對她演戲嗎?難道這裡面還有隱情嗎?難道杜憶屏是雨雁創造出來的人物嗎?她直視著憶屏,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脈搏開始不規則的跳動,情緒開始緊張,而心靈深處,有種迫切的渴望在像海浪般翻翻滾滾了。“你要告訴我什麼?”她急促的問:“你想告訴我什麼?你說!你說!”“不要說!”雨雁喊。“不要說!”
“要說!要說!”雪珂喊,祈求的把自己發熱的手壓在憶屏的手上。“告訴我!告訴我!”
憶屏凝視雪珂,眼裡逐漸被淚水浸透。
“你要聽,”她咬牙說:“你就準備聽一個很殘忍的故事,比我剛剛說的故事更殘忍……”
“憶屏!”雨雁激烈的喊了一聲,衝上前去,還想阻止什麼,憶屏甩開了她,只是緊握著雪珂的手。雨雁跌坐在椅子裡,她用手捧著頭,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控制這場面了,她呻吟著說:“早知道我就不帶她來了!我不該帶她來!不該帶她來!”“怎樣?怎樣?”雪珂追問著,苦惱的望著憶屏。“到底是怎麼回事?”“雪珂,”憶屏那面板乾裂而粗糙的手,在微微顫抖著。“你很像我,像七、八年前的我!即使他對你說了最刻薄的話,你還是忍不住要愛他!他對你很刻薄嗎?很冷酷嗎?他吼過你,叫過你嗎?他貶低你的自尊讓你恨不得死掉嗎?”她一連串的問著。“是,是,是。”她一疊連聲的答著。
“那麼,你一定說過要和他結婚的話?”“是。”憶屏默然片刻,眼底的淚霧在擴大。
“好,”她下決心的說。“我告訴你葉剛的故事。你知不知道葉剛的父親有好幾個太太?他生身母親是個絕世美女,被他父親強佔娶來當小老婆的?”
“哦,”雪珂一怔。“我只知道他父親的事,不知道他母親的詳細情形。”“他母親很美很美,你看葉剛就明白了,葉剛也夠漂亮了。但是,他母親生來就有病,是先天性的智慧缺陷。葉剛的父親有錢有勢,看上她的美色,而強娶了她。這女人當然是個悲劇,她很早就死了。葉剛的反婚姻可能從小就根深柢固,但,真正使他怕得要死的還另有因素……”
“怕得要死?”雪珂抓住幾個關鍵字,困惑的問。
“你沒發現他怕得要死嗎?”憶屏深刻的凝視她,強而有力的問:“他不是抗拒婚姻,抗拒家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