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鳴出胸中不平。明知垂死,也要掙扎。
“不會的……怎麼會?”六公主賀蘭端綺不能接受。
若說旁人要害她的哥哥,平王也好,陳貴妃也罷,她絕對深信不疑。唯有自己的父王,她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雖然知道三哥與大嫂素和流金的不倫醜聞令父王出離憤怒,但那並不代表他會對自己的兒子痛下殺手。虎毒不食子,父王連有心叛變的妻子都能網開一面,更何況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怎麼不會?如果不是他毒死我唯一的兒子,我怎麼會要走上今天這條路?是他對我不仁,我才對他不義!”
“不!不會的!母后……你瘋了嗎?”賀蘭端綺終於哭了出來,
“母后,您再這樣胡言亂語,只會罪加一等。何必絕了自己的後路,再毀了端綺的前途?”平王終於出聲了,帶著最明確的威脅,“還有其他人,你們此時繳械投降,本王還可留你們一個全屍,遲些就等著九族連座吧!”
平王此刻還對賀蘭端綺心存憐憫,不願將她牽涉進來。但她如果信了王后的話,那他必然沒得選擇,要連她一併除去的。
擋在王后身前的侍衛,有動搖的,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劍,卻被禁軍統領林煥一劍捅了個窟窿。
“鼠輩!我看誰敢起二心,這就是他的下場!”
林煥受王后照拂多年,忠心不二,骨頭也硬,唯王后馬首是瞻。被其威懾,其他人也不敢再有動作。只見鮮血蜿蜒,浸潤積雪,慢慢侵佔滿地潔白。
王后冷冷地笑了,面上隱退的傲氣再度回還;眼中瘋狂也更勝從前。
不屑再與她撕扯,平王決定快些了結眼前的一切,於是舉起了左手。
隨著他的動作,蓄勢待發的弓箭手們立刻拉滿弓弦,只等一下個指示,數箭齊發,將叛黨射成一群刺蝟。
就像眼盲一般,王后完全無視了平王的威脅,轉而抱住自己女兒,“母后沒有瘋。二十多年了,你父王為了那個賤人冷落了我整整二十多年……現在為了送那賤人的兒子登上太子之位,連親生的顯兒都不放過。你父王他不是人,是禽獸啊!母后受夠了,早就受夠了!”
收斂住激烈的情緒,她輕拍著賀蘭端綺的後背,喃喃語道:“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隨母后一起去吧,母后不忍心留你一人在這世上受苦。我們一起去找你哥哥好不好?”
“母后……”
淚水劃過臉頰,由熱轉涼,賀蘭端綺哽咽著,無語回應。從小在這深宮中長大,母親的痛苦她何嘗不知、何嘗不曉?只是禁宮之事,從來如此,尊貴如王后,也不能倖免。不能忍,便是死。她多想勸勸母親惜命,卻找不出令人信服的言辭。
“不要!”
察覺到王后自毀的意圖,公孫筠秀終於忍不住大聲驚呼。只見她兩腿打顫,想要上前卻狼狽地跌倒在地上。雙手強撐起身子,她心痛地哭喊:“不要!王后娘娘!求求您!……求您看在三王子的份上!不要傷著孩子!他是三王子的骨血,您的孫子啊!”
顧不得了。
顧不得陸驚雷在場,顧不得這滿場的外人,公孫筠秀只想救下自己兒子。如果丟掉名聲能換回兒子,她寧可丟它千遍百遍。王后窮途末路,萬念俱灰,不惜帶著自己的女兒共赴黃泉。她又何嘗不是窮途末路,萬念俱灰?那是她十月懷胎,拼了性命才生下來的孩子啊!
像是感應到母親的呼喚,被夾在王后與六公主之間的小祁風也再次“哇哇”大哭起來。
她們的身前有人牆擋著,公孫筠秀也看不真切,只覺得一顆心千刀萬剮般疼著。南彩兒和萬安想把她扶起來,她卻怎樣都立不住雙腿。
忽地,六公主和王后身子也往下一矮,直直地跪到了地上。陸驚雷手中的利箭也在這一刻破空而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