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一個愣頭青居然問了一句:“走去哪裡?”
“去那個毛頭小子那裡……”臨溪王冷哼說道:“出了大帳幾百步就到,你應該認得路的!”
這是一個沒有人笑得出聲的笑話。
“王爺,您說笑了……”旁邊的一名將領趕緊拉了那愣頭青的衣角一下,賠笑道。
“我所言非虛,若你們不願意相信本王……此戰勝負已沒有什麼懸念。”臨溪王看著下面的一眾部將,冷冷說道。
一時諸將啞然。
“好了……”臨溪王看著自己麾下的諸將說道:“各自回去安撫好自己的將士,戰局明天就會有轉機……”
明天?
臨溪王軍的諸將在昨天晚上也聽到了幾乎一樣的話,可事實上呢,清晨臨溪王軍對無夜太子發動突襲的時候,的確大家都熱血沸騰,捷報連連……但事實證明,這不過是無夜太子的算計罷了,雲京城不過是一個誘餌,掩蓋十萬應天軍動向的誘餌。
現在的臨溪王軍,就像是踩到了陷阱裡的猛獸,進退維谷。
看到諸將都不說話,將信將疑的態度,臨溪王抬起手來,擺了擺說道:“各自退下去吧……嚴防火燭,士卒半歇,不許卸甲!”
所謂半歇,就是一半計程車兵可以休息,一半要守夜,以子時為界,進行換班,而且士卒保持戰鬥狀態,不許卸甲,只能和衣睡覺。
倒不是說一定是要防備夜襲或者是進行夜戰,才會下這樣的命令。
確切地說,臨溪王用兵十分謹慎,跟隨過他的人都知道,“士卒半歇,人不卸甲,馬不解鞍”,這已經幾乎變成他帶兵的習慣了。
待到諸多兵將都退了下去,依舊是臨溪王與秦戰天留了下來。
可以說,如今戰局到了這般境地,秦戰天肩膀上的壓力一點都不比臨溪王來得小。
正如同臨溪王在第一天所說的那樣,秦戰天現在真的感覺到很無力,就好像是做一件嚴重違背本心,卻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一樣。如今他深陷在焦慮之中,以及對於自己在一種近乎自怨自艾的痛悔之中。
原本在亞聖楚鳳歌刊印《社稷論》的時候,他本著對江山社稷負責的態度,選擇了臨溪王一方,但他答應的承諾是——武烈陛下千秋之後,支援臨溪王而不是支援無夜太子。
這本來是一個近乎空頭支票的承諾,武烈陛下身子骨還很硬朗,活上十年二十年是肯定的事,誰知道那時候會起什麼變化?
但是臨溪王居然用了這樣的手段,直接把秦戰天捆綁到了戰車上——刺殺武烈陛下!
武烈陛下與秦戰天一直是莫逆之交,可以說,如果不是秦戰天做出了支援臨溪王的決定,他不會敢下這樣的狠手,間接來說,反倒是秦戰天親手斷送了武烈陛下的命。
雖然說起來,大家都看到了,是秦戰天拼命從人魔殿的異度空間之中救出了武烈陛下與無夜太子,是難得的赤膽忠臣——即便與無夜太子的立場不同,但是誰又知道,他是引起這起刺殺事件的推手之一呢?
他緊鎖的眉頭,幾乎不加掩飾地告訴臨溪王,他現在矛盾的心理狀態。
所以臨溪王取出了一隻行軍酒壺,輕輕拋給了秦戰天說道:“戰天,如果心情不好,就喝幾杯吧!”
秦戰天接過那一隻酒壺,只見這隻酒壺不是瓷質的,也不是皮質的,而是鐵做成的……天州總體缺鐵,唯獨北陸多鐵礦,這是一隻北陸軍中的行軍酒壺。
“這是海山關之戰時的舊物……”看到秦戰天盯住手裡的行軍酒壺發呆,於是開口說道:“當年邪魂教三十萬圍住海山關,本王與你尚能以這一壺濁酒談笑天下,定計破敵,今日又為何這般悶悶不樂呢?”
秦戰天聽得這是海山關時的器物,不禁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