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紫禁城,東宮。
夜色已深,繁星點綴,明月高懸。
但正廳卻是燈火璀璨,或許這樣,才能驅散朱標心中的陰霾。
朱雄英至今為止還是沒看懂,眼瞅著他爹這個樣子,也不敢問,只能怯生生的拉著朱楨的胳膊道:
“六叔,我爹到底咋了?”
“乖,小孩子別瞎問,時候不早了,回去睡覺吧。”
朱楨摸著朱雄英的小腦袋道。
朱雄英聞言,看了一眼朱標,見其沒反對,便朝著朱標和朱楨一拱手,轉身離去。
朱標坐在椅子,望著朱雄英的背影,臉總算有了些許笑容。
“沒錯,笑就對了,笑一笑,十年少嘛。”
朱楨用系統掃著朱標,見個人面板,心情那一欄從失落變成欣慰,跟臉的笑容如出一轍,當即開口道。
“呵,你這傢伙。”
朱標嘴角一勾,抬手扶額道:
“就知道說些不著調的話,現在總算明白,為兄這個太子也難了吧。”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朱楨自然理解朱標的苦楚,也跟他的性格和為人多少有關,當然,還有經歷。
歷朝歷代也大多如此,那些從小就錦衣玉食,一出生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之人,又怎能知道創業之艱難,祖宗之辛苦?
可連同朱楨在內,朱標這些在洪武元年之前出生的孩子不同,他們是親眼見證過大明的開創的,朱元璋的辛苦,日月山河的不易,千百萬將士的熱血,沒有人比他們更有體會。
一將功成萬骨枯,君王就更要成倍增長了。
朱標之所以這樣努力,把自己活生生的累死,也是因此。
畢竟,他怎敢有半分懈怠呢?
可宮闈之中,又最怕內鬥,這比外敵更要傷大明的根。
雖說今日,朱允炆只是背了一首詩,可聽著黃巢的《不第後賦菊》,朱標已經能想象到那可怕的景象。
太子的失落,便在於此。
不過朱楨已經決定不當人了,當然,說是不當人,他也有自己的理由。
明朝固然好,但也有不少弊病。
這之中,宗室龐大,子孫過多,從而導致大明朝的國庫,將近三分之一都餵養了藩王。
既如此,朱標身為太子,又是大哥,理應以身作則。
“唉,為兄又何嘗不知呢?”
朱標一聲嘆息道: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寄希望允炆能吸取這次教訓了。”
朱楨嘴角一撇,他要能吸取教訓就不是朱允炆了,不過這時候朱楨也不在意,才三歲,說不定哪天就夭折了。
相比之下,還是朱標的夜夜笙歌,更讓人在意。
“大哥,話可不能這樣說吶,有道是居安思危,允炆固然要吸取教訓,可大哥你,難道就什麼都不做嗎?”
朱標面色一怔,不明所以道:
“六弟此話何意?”
朱楨立馬道:
“大哥你看,你現在才兩個兒子,私底下就較起勁了。要是今後再生一兩個……不對,你還這麼年輕,真要是努力的話,十幾個也不在話下。”
“可到了那時,這一堆兒子要是都較勁,別說你是太子,你就是登基為帝了,也頭疼啊!”
朱標眉毛一挑,話雖然不是好話,但聽起來確實有理。
“那依六弟之見?”
“房事,能節制就節制吧。”
話說到這份,朱楨再開口,也就不尷尬了。
“兒子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大哥你從小就喜歡讀書,理應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