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眼眸微深,他自然知道此舉對他不利,可如今情勢逼人,如若他沒有估錯,就在這兩日,蕭正郡就會舉兵造反,而他之所以還在觀望,一來是等待著四方的軍隊到位,二來,就是他這一面。
既然如此,他就來為這場戲添一把火,先發制人。
蘭貴妃身為皇上的人,如今竟然把手伸到了昀凰身上,這個火,就先從蘭貴妃身上燒起!
慕容瑾深邃的眼眸冰冷,他開口,聲音清冷,道:“簡少堂他們也該回來了,吩咐下去,讓人通知蕭正郡,就說寧州,祁州的軍隊已經化整為零,攻上京城,加上他手上延安的軍隊和駐紮在京城郊外的巡防營,時機已到,至於今日早朝上的事情,想來他已經得到了訊息,其他,莫要再多說,多說既是錯”。
他說著,頓了一下,眸光撇向宮外,接著道:“安排好之後,你就呆在昀凰身邊,多派些人手暗中保護她的安全,如若我入獄,有任何訊息隨時來報,太子那處就不必過問了,東宮自有太子安排,宮中有王大統領,無須擔憂”。
玄北張開口,想要說什麼,卻見慕容瑾已經提步離去,他撓了撓頭,看著公子遠去的背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公子他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唯獨沒有安排他自己,他將一切都考慮在內,唯獨沒有考慮他自己。
他仰望著藍天,這京城的天,馬上就要變了,沒想到他玄北有一日,竟然能夠親身經這一切。
玄北向來帶著玩世不恭的面上浮現出少有的凝重,公子這一步棋,甚為驚險,如若成功,一切都好,可如若哪一環節出了差錯,公子怕是要背上謀逆的大罪,一輩子不得翻身了。
他絕對不會允許出現這樣的情況!絕對不能!
玄北深唿吸了一口氣,轉身,飛速向著宮門口奔去。
後宮,慕容瑾一路沿著小路,刻意避開了宮人,來到長信宮門口,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長信宮”,長信宮位置偏遠,是一坐落在樹叢之中的宮殿,周圍種滿了花草植物,在樹枝之中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整個宮殿像是一個建在森林之中的城堡。
世人都覺得長信宮與冷宮無異,皇后的景仁宮和蕭貴妃的華清宮都是佇立在後宮的正中心,而長信宮,這裡地勢偏遠,周圍又都是樹木,鮮有人跡,可又怎知,這其實是皇上對她的一種保護,因著皇上有令,任何人沒有命令不得出入長信宮,因此,長信宮門口僅有兩位宮女守著,她們在見到慕容瑾的時候一楞,眼看著慕容瑾一步一步的走進,其中一宮女彎腰行禮道:“左相大人請留步,此處是宮中禁地,不能入內”。
“禁地?”,慕容瑾眸光沉沉,面上的銀色面具發著冰冷的光芒,“蘭貴妃被囚禁了嗎?”
守門的宮女一楞,許是沒料到左相大人會如此理解,她連忙解釋道:“回左相大人的話,蘭貴妃沒有被囚禁,是皇上下令,後宮任何人在沒有命令下,不得進入長信宮”。
慕容瑾眉頭一挑,“你的意思是,本相是後宮中人?”
小宮女愣住了,她……她何時說過這句話?
左相大人性格乖張,脾氣暴戾,宮中盛宴當日她雖不曾親臨現場,可也聽其他宮女談論過,說是一個尚書夫人只因在宴會上對昀凰公主出言不敬,侮辱她已故的孃親,左相大人就令人當場打瞎了她的雙目,這是何等的殘忍,何等的暴戾。
誰若是得罪了左相大人,就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此刻被左相大人那一雙冰冷的眼眸盯著,小宮女有些腿軟,她嚥了咽口水,強裝鎮定,道:“奴婢……奴婢從未說過此話,左相大人乃是人中龍鳳,自然不是後宮中人”。
“你說後宮中人不得入內,既然本相不是,那還不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