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得腰痠背痛,未老先衰,找生活不容易。」
「可是,終於又拿起筆來。」
「是,一個寫作人必需坐下來寫,久無新作,復果堪虞。」
「小波,我真替你高興。」
小波微笑。
她有點悵惘,邵小喋已幾多天沒有出現過。
每次有人按鈴,小波總會滿懷希望地跳去開門,但是門外不是郵差,就是送報紙,要不,是找錯門牌。
是邵小蝶救了她。
或者,說得正確一點,是小蝶幫她救回自己。
現在,她每天九時前起來,工作至十二時,稍息,閱報,處理私事,下午三時再工作至六時。
家裡天天一塵不染,乾淨的玻璃杯一排放在架子上。
小波戒酒後瘦不少,恢復寫作人清瞿的面貌。
她仍然寂寞,尚未找到伴侶,不過,親友又漸漸回到她的身邊。
「小波,下星期三作者協會例會,要不要來。」
「小波,三姨媽生辰你一定要到,順便帶新作來送我們。」
「小波,我表哥自美國返來,加州理工講師,要不要見個面?」
社交生活不久當可恢復,沒有人知道,也許只除了餘編,知道揚小波差些滑落,萬劫不復。
真危險,小波不寒而慄。
因此,她更加想念那小蝶。
新書出版。
出版社為她舉行招待會,小波看上去信心十足、神采飛揚,工作上成績真是醫治感情創傷的一帖良藥。
餘編派人送」個花籃來,卡片上寫著:年年進步。
招待會快要結束之際,小波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不不不,不是羅深海,那已成過去,而是一個苗條秀麗的背影。
小波立刻撇下一切追上去,嘴裡喊:「小蝶!」
那女郎並未聽見,眼看要消失在人群中。
「小蝶。」小波的手好不容易碰到她肩膀。
那女郎轉過頭來,鵝蛋臉,大眼睛,一臉納罕。
不,不是小蝶,只是相似。
女郎看到小波那失望的神情,不禁同情地問:「可是認錯人了?」
小波頹然,「是。」
「我認得你,你是小說家楊小波。」
「不敢當。」
「多寫點好故事給我們看。」
「接命。」
女郎笑了,轉頭離去。
看樣子,部小蝶是不會再出現,她的任務已經完畢。
小波回到家,餘編的電話尾隨而至。
「招待會如何?」
「非常成功。」
「恭喜恭喜。」
「我是原著人,不能叫我筆下的人物失望。」
「你說什麼?」
「沒什麼。」
「記住,大作家,新作品還是交給我們。」眼睛李世平同他好朋友王柱石說:「我終於找到了她。」
王柱石根替他高興,「叫什麼名字,讀書抑或做事,還有,家庭背景如何?」
李也平嗒然,「統統不知。」
「什麼,沒有勇氣去結識她?」王柱石不置信。
事情是這樣的。
國際會所綠糙如茵,是打網球的好地方,奧林匹克尺碼泳池更可暢泳,每天早上,上班之前,也平一定去運動三十分鐘。
已是多年習慣,讀書時開始,在池邊結識了不少朋友。
那一日,他剛自泳池上來,想去沖身,忽然看到一隻金棕色大狗。
咦,狗只不準進人泳池範圍,這是誰家的尋回犬?
他喜歡狗,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