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雖然意猶未盡,但一看時間陸霄還在上班,不好意思再打擾,很快就結束通話了。
他收起手機,發覺酒店門口圍了不少路人,在興高采烈地圍觀黑衣人,甚至還有個舉著攝像機在直播的。
沈辭頓時尷尬地腳趾抓地,左手拉著路安,右手拽著張哥,鼓起勇氣,硬著頭皮走到白演面前。
「那個,白大哥……」沈辭嚥了下唾沫:「咱們能不能,低調點兒?比如說兄弟們原地解散,去擼把燒烤搓個澡?」
白演態度恭敬:「好的沈少爺,陸先生早已做過安排。在陸先生安排的時間內,我會近身保護您的。」
這奇怪的中二臺詞……沈辭實在接不上話,擠出笑容來道謝,拉著手裡兩人跑路了。
陸霄說,他們會在沈辭身邊待一陣子,保護他的安全。
哪知他口中的「一陣子」,竟然持續到了殺青戲……
今天要拍攝電影的最後一場戲,是場在海邊拍攝的外景,演員只有沈辭一人。
上午陽光正好時,拍一場;夕陽光線昏暗時,再拍一場。
兩場戲的內容都很簡單,沒有臺詞,只需要拍攝沈辭在海邊走就可以。
唯獨需要注意的,是表情的演繹,這場戲需要拍攝大量特寫鏡頭留作備用。
劇本中,自殺未遂的高-潮戲之後,阿生再次努力強行走入文鬱的世界。
但他屢屢受挫,最後只能頹然地預設失敗,選擇找專業的心理醫生給文鬱治療。
文鬱乖順地接受治療,打針吃藥,病情漸漸穩定了下來,一切都在好轉。
前幾天反覆在演的戲段,是阿生拉著文鬱的手,兩人在公園草地上吹泡泡,文鬱笑得燦爛暢快。
紛飛的絢爛透明泡泡漂浮,水霧折射出的微弱彩虹映在少年眼中,流光溢彩。
隔著溫柔存在以及燦爛熄滅的無數泡泡,文鬱與阿生相視而笑,爛漫笑容被陽光與彩虹渲染地奪目耀眼。
像是一個完美的大結局。
而劇本下一頁,文鬱就獨自哼著歌來到了附近的海灘,要看海景。
「各部門準備好了嗎?」閔狩北摘下墨鏡,坐在了監控位上。
統籌比了個「ok」的手勢,閔狩北拿起喇叭:「沈辭,狀態進入了嗎?」
站在不遠處的沈辭赤著腳,踩在淺海沙灘,海水有規律地漫上,遮住他腳面。
他穿著最簡單的白t恤和居家長褲,褲腳胡亂挽起幾節,聞言抬頭,朝閔狩北點頭。
「ok,各部門準備——開始!」
場記板「咔」地落下。
沈辭低下頭慢慢踩過沙灘,輕聲哼著歌。曲子經由乾澀的嗓子,變得頓啞艱澀,有些難聽。
但他毫不在意,一步一個腳印認真踩過,薄薄的水浪瘙癢一樣打在白皙腳腕上,他不由得抬頭望向海洋,眼中——
「卡!演員眼神裡的情緒不對。」閔狩北叫停。
沈辭腳步戛然而止,有些挫敗。
他的確進入不了情緒,因為無法理解文鬱為何來看海,該用什麼眼神面對海。
肩膀被拍了拍,閔狩北過來了:「聊聊。」
沈辭應聲,低頭跟著閔狩北的腳步,漫步在海灘上。
閔狩北瞥向他:「你是不是怕水?」
沈辭一愣:「有點……」
他從小就不願意碰水,還被白子微推下,淹過一次游泳池,就更牴觸了。
至於原因,他歸結為天生旱鴨子。
閔狩北移開目光,從兜裡掏出煙來點上,遙遙看向遠方的海。
耳邊是海浪湧動聲,一吸鼻子就是鹹鹹的海風,閔狩北吐出的煙順著海風散開。
「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