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願君多采擷……”我來到他的面前,托起他的臉朝向自己,“此物……此物最……相思……”
我看見他空洞無神的左眼,如淚痕般深刻著滑過眼瞼直到下巴的傷痕,那是我的手指無法深入的細微之處。
那是千年剔透的靈玉因時間而斑駁的裂痕,讓人的視線刺痛,卻無端端生出深邃隱約的美感來。
他微涼的食指掠起我臉上的淚,輕聲道:“所以叫你不要看啊。”
而我終於崩潰在他的懷裡,他抱著我,不若從前那般的用力,輕輕地拍著我的背脊道:“回去吧。我很好,我一直活著。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我不會讓自己輕易死掉,不會讓你難過,回去吧。”
許久,我從他的懷中站起來,他輕輕推了推我,我站在原地不動低著頭,他的鼻腔裡流露出淡淡的嘆息,修長的手指碰了碰我的肩膀,我轉過身去,全身有些脫力。
驀地,我感覺胸口猛地一震,我向後倒下去,諦皓霍然站起來,將我攬入懷中,我的胸口上插著兩枚銀針。
而諦皓幾乎瞬間一掌而去,勁力十足,泉水對岸的石塊被他震得宛若雷鳴,崩潰開來。
“嘖嘖嘖,果然好身手,不過諦皓我勸你現在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不然我可不保證你的小豆子還能不能活。”不得已從石塊後躍出的沈濯清,束髮已經被諦皓震開,臉頰也被碎石割傷,那樣子很是狼狽。
“你在針上萃了毒。”
“沒錯,這毒不要想要用內力把它逼出來,這越是用內力去逼,它就越是鑽的深。”沈濯清清秀的臉上笑容有幾分勝券在握的味道。
“怎樣你才肯拿出解藥。”
“容易,你把你的那柄劍交出來。”沈濯清朝諦皓伸出手來。
諦皓從腰間拔出了“無邪”,沈濯清揚了揚眉毛道:“諦皓,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那把劍是你送給蠶豆的無邪!”
“它就是諦皓劍。”諦皓冷然道
沈濯清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而那一刻,我忽然一個挺身,從諦皓手中取過無邪,朝沈濯清一劍刺去,沈濯清驚訝著向後閃躲,我使出“葦稍”,讓他閃避不得,抽出自己的劍來抵擋,我本來以為面對無邪,他手中的劍一定不堪一擊,沒想到竟然能一而再地擋下我的劍招。
“鳳尾劍,原來在你那裡。”諦皓道。
“那當然,沈鳳生是我爹,他的劍由我帶走有什麼稀奇!”沈濯清使出流雲分水式,我們倆一來二去伯仲之間,但可惜同樣的劍法由不同的人使出來,效果自是不同。我將流雲分水劍和葦稍貫穿使用,沈濯清被我的招式逼迫得只有招架之力,十幾招之後,我挑落他的鳳尾劍,將無邪頂在他的脖子上。
他笑著嘆了一口氣,看向諦皓道:“你把無邪拿出來就是為了讓蠶豆打敗我吧?”
諦皓走到他的面前,“不,無邪就是諦皓。”
我呆了呆,不可思議地轉向他,你怎麼敢把這麼重要的劍交給我?
他沉默著不語。
“那麼蠶豆,我的暗器明明打中了你,為什麼你沒有中毒?”
我從懷中掏出一個絲囊,“你的暗器打在這上面了。”
沈濯清有些不可思議,將絲囊接過去開啟,發現裡面竟然只是兩顆因為脫水而發硬的紅豆,然後狂笑起來,“看來是老天爺不讓我成功……”
他死死盯著我道:“蠶豆……記得你背上的……”話還沒有說完,血絲從他口中湧出來。
“糟了!他服毒自盡了!”我探上他的脈,他已經氣絕了。
諦皓從沈濯清的手中拿過那兩粒紅豆放回絲饢中,道:“沒想到你還會將它們留在身邊。”
我伸過手去將絲饢接過來,一抬頭驀地發覺諦皓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