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二話不說就走出房間。 無所事事的她,想去洗手間隨便磨蹭一下。剛走到拐彎處,就看到朱副局長正好從一個房間出來,朝著前面洗手間走去。他沒看見她。 慕容芹走進那間房間,看看誰在陪朱副局長。 原來是一位剛出道的小妹阿紅。阿紅剛從湖南農村來深圳不久,才十六歲,前幾天在歡樂林她們相識。 開門進去時,阿紅正在整理衣服,兩手反轉在背後扣胸罩扣。阿紅見到慕容芹,說:“芹姐,來幫忙一下,釦子壞了,一直扣不上。” 慕容芹過去幫她扣上。問她:“阿紅,是不是剛才那個人毛手毛腳?” 阿紅點了點頭:“天下烏鴉一般黑,都一樣。” 慕容芹說:“你怎麼那麼傻呢?你做他的女兒都還太小,怎麼不感到噁心呢?” “芹姐,你說為什麼男人都這麼怪?在外面都是一表正經,進了包房都好壞。”阿紅單純地問。 慕容芹不知道怎麼開口,她本想說,古代的皇帝三十六宮,七十二院,要什麼樣的美人,易如反掌,可不少皇帝也還喜歡偷偷摸摸去青樓,男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但慕容芹終於沒有說出來。 阿紅還很小,很單純,慕容芹怕她這樣下去會吃虧,便告訴她:“阿紅,這種地方不能呆久,有了一點生活費後趕緊離開這裡,去找一份正正當當的工作,你還小,遲早會出事的。” 阿紅望著慕容芹傷心地說:“芹姐,沒辦法,我不是不懂事,我老爸現在還躺在老家的醫院等著我給他寄醫藥費呢,我不做這一行,能做什麼呢?難道我眼睜睜看著他老人家受病痛折磨?” 慕容芹鼻子感到一陣辛酸。 沒想到自己這麼無奈,還有人比她更身不由己。人人都有一本無奈的經!這經根本不能念,也念不出來。在大都市謀生,就是在大海里掙扎。她感覺。
這種感覺你不懂 十七(1)
再過兩天就可以掙到一個月的房租和生活費了。慕容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服刑將滿,很快就要出獄的人。 這天傍晚,慕容芹洗了澡,準備再去應付無聊的顧客,還沒來得及簡單打扮,電話就像野蠻的蟋蟀,憤怒地咆哮個不停。 老媽連續不斷地Call慕容芹。 老媽說,葉可良病得很厲害,今天早上廣州市紅十字會醫院給他家發來電報,叫家裡趕快派人去照顧他。他父母都是殘疾人,從沒出過遠門,今天下午跑到她們家來哭哭啼啼。 慕容芹的心沉了下來。 老媽叫慕容芹這次無論如何要去看看他,照顧他一下,免得他父母悲傷。 葉可良的父母都已七十多歲,都是當年閩南著名的巫山革命軍戰士,那時他們都未滿十八歲,在多次打擊土匪惡霸時建立了革命愛情,也因在多次游擊戰中雙雙落下永久性的殘疾。他們家除了幾條板凳可以賣幾塊錢,其他的,晚上不關門,小偷進來也會因沒有東西可偷而發火。 葉可良在唸高中時,一年四季都打著赤腳去上學,還經常偷偷出去要飯吃。那時慕容芹她們幾位女生經常輪流從家裡“偷”一些大米送給他。 正是他這種常人難以具備的驚人意志,使慕容芹對他逐漸產生好感,以致他們一起在北京師大讀書時,她深深愛上了他。 慕容芹心裡非常矛盾,很想見一見他,但又將怎樣面對他呢? 慕容芹終於忐忑不安地登上了去廣州的列車。 一個多小時後,慕容芹就到了廣州。很快,她就在紅十字會醫院找到了葉可良的病房。 病房的門沒關,葉可良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打吊針,似乎睡著了。 看著他面無血色、瘦骨如柴的樣子,她不禁內疚起來。 慕容芹走到葉可良的身邊,悄悄地看了看他,輕輕地撫摸他的手。她控制自己的情緒,可還是禁不住呼吸急促起來。 葉可良醒過來一看到慕容芹,激動地緊緊抓住她的手,哽噎著說不出話。她說:“可良,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葉可良說:“阿芹,不要再離開我好嗎?咱們回家。”慕容芹點了點頭。 一位女醫生走過來問慕容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