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頭髮,在遠處一看,嘿,真就跟個活人似的。
胡國華把紙人抗到家裡,放在裡屋的炕上,用被子把紙人蓋了,心裡想的挺好,等過幾天舅舅來了,就推說我媳婦病了,躺在床上不能見客,讓他遠遠的看一眼就行了。想到得意處,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溜噠進城抽大煙去了。
沒過幾天,舅舅就上門了,買了一些花布點心之類的來看外甥媳婦,胡國華就按照預先想好的說詞推脫,說媳婦身體不適,不能見客,讓舅舅在們口揭開門簾看了一眼就把門簾放下來了。
舅舅不願意了,噢,你小子就這麼應付你親孃舅啊?不行,今天必須得見見新媳婦,生病了我掏錢給新媳婦請郎中瞧病。
胡國華就死活攔著不讓見,他越攔越顯得有問題,舅舅更家疑心,兩下里爭執起來。正在此時,裡屋門簾撩開了,出來一個女子,長得白白淨淨的,大臉盤子、大屁股小腳,胡國華心裡咯噔一下,哎呦,這不就是我找人糊的紙人嗎?它怎麼活了?
女人對舅舅施了一禮說近日身體不好,剛才沒出來迎接舅舅,失禮之處還請恕罪,現在突然又覺得身子大好了,今天就留舅舅在家吃頓便飯,說完就轉身進去做飯。
胡國華的舅舅一看樂壞了,這外甥媳婦多賢惠,又生得旺夫的好相貌,我那死去的妹子泉下有知,看見他兒子娶了這麼好的媳婦也得高興啊。舅舅一高興又給了胡國華十塊大洋。
胡國華呆在當場,心裡慌亂,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害怕,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就到了晚上,白紙人做了一桌飯菜,舅舅樂得嘴都合不上了,但是胡國華卻無心吃喝,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女人,就覺得心裡跟吃了只蒼蠅似的噁心。她的臉很白,一點血色沒有,臉上的紅潤都是用胭脂抹上的。
舅舅老眼昏花,也沒覺得那女人有什麼不對頭,七八杯老酒下肚就喝得伶仃大醉,胡國華借了輛驢車,把他送回家中。
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覺得害怕,乾脆也不回家了,去城裡的花柳巷中過了一夜,連抽帶嫖把舅舅剛給的十個大洋都使光了。
最後又因為沒錢付帳被趕了出來,無處可去,只能硬著頭皮回家。到家一看屋裡黑著燈,那個白紙人一動不動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蒙著被子,之前的好象一切根本就沒發生過。
胡國華一想留著她晚上再變成活人怎麼辦,不如我一把火燒了它乾淨。把白紙人抗到院子裡,取出火摺子,就想動手燒了紙人,這時紙人忽然開口說話:“你個死沒良心的,我好心好意幫你,卻想燒了我!”
胡國華嚇了一跳,深更半夜中只聽那白紙糊的女人繼續說:“我是看你可憐,你雖然吃喝嫖賭,但是心地還不算壞,我想嫁給你,你願意嗎?”
胡國華拼命的搖頭,問那紙人你到底是妖還是鬼?白紙人說我當然是鬼,只是暫時附在這紙人身上,不過你個窮棒子還別嫌棄我,我生前很富有,陪葬的金銀首飾夠你抽十輩子大煙的,你豈不聞富死鬼強似窮命人百倍?
一提到錢胡國華就有些心動,因為最近實在太窮了,就連衣服都給當光了,不過他可不想有命取財無命花錢,他曾經聽老人們講起過女鬼勾漢子的事,一來二去就把男人的陽氣吸光了,那些被鬼纏上的男人,最後都只剩下一副幹皮包著的骨頭架子。於是他對紙人說:“就算是你真心對我好,我也不能娶你,畢竟咱們是人鬼殊途,陰陽阻隔,這樣做有違天道。”
白紙人說你既然如此鐵石心腸,我也不勉強你,不過將來早晚有你後悔的那一天。你記住了,如果你的日子真到了窮得過不下去的時候,你就到十三里鋪的荒墳來找我,在那片墳地的最中間有座沒有墓碑的孤墳,裡面的棺材就是我屍身所在,棺中有得是金銀珠寶,只要你敢來,那些財物就儘管隨意拿去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