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回來?”我們兩個同時開口。
我頓了下,說:“回來半個多月了。”
“邊走邊說吧,外邊太熱。”顧紹笑了笑,依舊讓人如沐春風。我原本以為他那樣家境裡成長起來小孩一定孤僻自閉,接觸之後才發現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曾有人說過一句精闢話:只有嫉妒他人,沒有討厭他人。
顧紹爸媽在他很小時候就離婚了,媽媽跟別男人結婚,爸爸又因工傷殘疾,家裡還有一個年邁奶奶,小時候全靠奶奶收紙皮賺幾塊錢養家。我印象中顧紹一直是八歲那年,他穿著洗得發白襯衫,柔軟黑髮拂過額角,樸素乾淨,斯文秀氣,面帶微笑說:“我叫顧紹,以後是你家庭教師。”
結果現在,他是周惟瑾老師。
“周惟瑾怎麼沒來?”我問道。
“打籃球,腳扭到了。”顧紹說著,嘆息著搖頭失笑,“剛剛他打電話給我,讓我來校門口接你。”
“你認得出我?”我有些驚詫。
“他說大著肚子……”顧紹轉頭看了我一眼,笑道,“你也沒什麼變化。”
很多人都說我沒什麼變化,這句話有兩種理解,一種是我永遠年輕貌美,一種是我從生出來就是個歐巴桑。我建議大家取前一種理解。
顧紹帶著我回他宿舍,周惟瑾正翹著腿在吃飯,回頭面無表情看了我一眼,說:“大琪啊,你是想你可愛弟弟了嗎?”
我差點一口血噴他臉上。
關門,放禽獸!
我問顧紹:“周惟瑾受什麼刺激了?”
“太多女生給他送溫暖了,有點發燒(騷)。”顧紹一語雙關。
周惟瑾煩惱地搖頭:“P,那些女人煩死了,整天送小金魚小烏龜,還不如送紅包來得實際。”
“我覺得他是在炫耀。”我鄙視地說。
“我也這麼覺得。”顧紹搬了張椅子給我,順便附和。
周惟瑾一副“白天不懂夜黑”孤傲表情,推了一份盒飯給我。“你早上十點多過來,現在還沒吃午飯吧,給,別餓到我外甥。”
我默默接過盒飯,問道:“周惟瑾,你幹嘛跑來騷擾顧紹?”
“宿舍太吵了,又髒又亂。”周惟瑾嫌棄地說。
根據我對周惟瑾瞭解,我說:“一定是你弄髒弄亂,而且還不收拾。”
周惟瑾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是,不過這裡老大會收拾。”
顧紹一直像我和周惟瑾大哥,雖然多年沒有見面,但感覺也不曾生疏,或許是因為大家一直沒變。顧紹說他回來一年多了,之前在外教書,現在在大學任教,爸爸半年前過世了,他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就近照顧奶奶。
顧紹算是周惟瑾唯一服氣人,大概就是傳說中四兩撥千斤,以柔克剛。不過這也改變不了他是個扶不起阿斗這一事實。不管顧紹怎麼教,他成績始終粘死在跌停板上,忒不給顧紹面子。
“大琪,你怎麼突然來了,秦徵呢?老媽昨晚上打電話給我時候還跟我說他回來了。”周惟瑾一邊扒拉飯一邊問,忽地頓了一下,抬頭看我,“你們不會吵架了吧。”
這個死小孩,什麼時候第六感變得像女人那麼敏銳了。
“沒,我不是突然想我可愛弟弟了嗎……”我含糊說道。
“一聽就有問題。”周惟瑾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嚴肅地看著我,“大琪,是不是那禽獸欺負你了?
我抽了抽嘴角,“沒事,我跟他能有什麼事。”
周惟瑾眯了眯眼,看了我片刻,徑自掏出手機,按了幾下,我驚恐地看著他:“周惟瑾,你幹嘛!”
他一邊瞪我,一邊說:“姓秦,你把我姐怎麼了!”
我倒抽了口涼氣,有種所託非人腹背受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