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侯聲音傳來,卻是說:“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自哀自怨有什麼用?靈根被毀如何?這世間多是裨益修為的靈草丹藥……”
聲音漸漸低垂,不復可聞。
杜浚靜默片刻,目光堅定了下來,伸手拿起那本書冊,入目,是‘修身’二字,翻開書頁,卻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蝌蚪一般的字型。杜浚大致看了一下,卻見前幾頁都是一些語焉不詳的好似總綱一般的文字,好不枯燥,但是杜浚依舊將從第一頁開始,細細看來。
他雖然在中原不曾修道,但耳須目染之下,卻還是知道,這修煉一途訊息萬變,每個境界都有著重重危險,以及要訣。而今他又靈根被毀,雖然九煞不凡,現在也就和那一般的靈根無二,因此這修道一途再他而言,必定會危機四伏,艱難無比。
所以,現在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一切小心謹慎,自然沒錯。
按照書冊上所記載,修身大境又分為洗髓和強身、啟靈三大境界,前兩個境界不能感知飄逸在天地間的靈氣,只是被動的依仗法決、強行牽引靈氣入體,先是將一身的凡塵毒詬排除,次而靈氣過體,以強化體魄。
之後的啟靈才是修身大境界的重中之重,啟靈、開啟靈根也,達到此境方才能在冥想中感受到天地之間那飄逸氤氳的靈氣,才能勉強吐納。
這是一個很緩慢的過程,需每日靜心默唸法決,忍受那剝離之痛。快者十天半月可達啟靈,慢著半載十年、甚至永生停滯在此。
倘若是深究,這修身者並非修士,只是不過是在為以後的修真開墾出一條道路而已。
杜浚將一切都看個透徹之後,方才按照那第六頁上所記載的功法口訣開始吐納。吐納又稱為冥想,需要修煉之人精力高度集中,只是這種集中,端是讓剛開始修煉的人感到心神的疲憊。
據說,只有達到那練氣之境,成就了練氣士,入定之時才不會有疲倦,反而會精神飽滿。
杜浚雖然心智堅忍,但是一夜的入定下來,也禁不住雙膝的麻木,心神更是疲倦不堪,其間幾次的睜開雙眼,企圖放棄,但是卻都被他咬牙堅持了過去。
若是連此刻這點苦都吃不消,又何談以後的千年寂寞之旅?
只是,讓杜浚失望的是,一夜的時間,他卻沒有絲毫的靈氣過體,排毒的感覺,更沒有書冊所描寫的那種排毒之時,剝離般的苦楚。
清晨的空氣格外的新鮮,杜浚坐在床邊長吸了一口氣,揉著麻木的雙腿,他現在還沒有達到洗髓之境,所以長時間的盤坐,反倒會讓他氣血不暢。
不多時,便有僕人送來吃食,杜浚囫圇吃下,心中卻還是惦記著修煉,直到那僕人將剩餘的吃食收拾走,他卻連吃的什麼都不知道。
杜浚活動了一下身體,讓血脈舒暢一下,便又做到床上,開始修煉了。
如此如復一日,三月之後,他卻還是沒有達到那洗髓之境。其間曲侯來過幾次,每次看到他修為毫無進展,皆是嘆息離去,如此幾次,曲侯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修真,堅持固然重要,但是若是一味的執著,恐怕到最後反而會得不償失,杜浚深諳此種厲害,所以在第四個月初一的時候,他便趁著那僕人送來吃食的時候,和那僕人攀談起來。
杜浚並沒有問別的,問的是這新入門的弟子的生存之道。這僕人乃是一個老翁,在玄陰呆得時間很長了,所以倒也見識不凡,兩人聊了不久,杜浚心中便對著玄陰有了大概的一個瞭解。
這玄陰傳承幾千年,四代以上的弟子已然不多,這些弟子多是修為通天的老怪,輕易不出,不問世事,被尊稱為太長老,所以現今的玄陰掌門和三脈散主都是五代弟子。
而旁的五代代弟子乃是玄陰長老,六代是散客,七代以及七代以下的弟子並無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