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沒有再同你聚過,好歹我們也算是故交一場。”
輕塵默默地看了眼陌離淵,眼中是莫名的神色:“你抓了素素不就是為了將我引來?如今我來了,你可以將她放走了?”
“你很在意她?”陌離淵轉眸看向那幅畫,畫中的女子也彷彿含笑看著他,不由聲如嘆息,“你是在意素素,還是在意青鳶?”
一句問話,停在虛無的空中,卻如入深淵,久無回聲。
這一問,問地輕塵一時恍惚。
“如果沒有你,青鳶就不會死。”陌離淵的語調間忽而一寒,“你認為你有資格將素素當作青鳶留在身邊麼?”
“資格……?”輕塵喃喃地重複,唇角一抹硃紅,在他同畫中的女子互視時略顯蒼白,“是,我確沒有資格,但是——那又怎麼樣?”他的眼裡有幾分自嘲,有幾分無奈,有幾分淒涼,卻是倔強而偏執。
他的話語在風間顯得略有涼意。
“輕——塵!”陌離淵被他的態度弄地莫名一怒,劍鞘中拔出的劍在夜間落出幾分殺意,臨空劃出凜冽的風,劍光直指,卻在那人的頰邊堪堪停下。
削鐵如泥的寶劍。隱約間飄落幾縷切斷的青絲。頸邊有幾分的冰涼,只需要輕輕一碰,或許就會血濺當場。
輕塵回眸依舊神色平靜。藉著月色,可以看到他如琉璃般透明無聲的眼,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卻彷彿是嗤笑。死在他的眼中,或許只不過是一場長久的沉眠。他看到陌離淵冰冷的視線,一時不由笑地悠揚,伸手握上。
劃破的肌膚,血一點一點地落在地上。周圍很靜,彷彿可以聽到滴到地面濺開一瞬間的聲息。修長纖細的手緊緊地握住劍身,輕塵依舊是淡淡的神色,手上的血染地眼中漸漸籠上了紅,卻似乎那道狹長深邃的傷口同他無關。
陌離淵的眼底有什麼微微一顫,手一動,劍又回了鞘。他恍若不見輕塵如注流血的手,譏誚一笑:“我找你,只不過是為了告訴你,我會要那個毀了她一生的一葉盟萬劫不復。”
是無情的話語。說完,再也不看一眼便轉身離去。
輕塵無波的視線落在他的背影上,乾澀的唇不經意地略略開啟:“謝謝。”
陌離淵的背脊仿若突然一僵,但步下也只是不易覺察地一頓。他的發線飄曳在空中幾分翩飛。
遠遠近近都是錯落的數目。此時旁邊的甬道間卻忽然一有了點滴聲響。
“什麼人!”陌離淵的步調霍然停住,眼中殺意頓顯,他身邊卻已有一個白影無聲地已朝那邊掠去。
來人不曾留意會有人突然襲來,慌忙要向後躲去,卻也已晚。撲面的風刺得她的臉一陣生疼,又突然間頓下,生生削斷幾絲發線。
面具下終年不見情緒波動的眸這霎寒若千年之冰,他的指停在離她眉心半寸的地方,彷彿竭力隱忍,猛地向後一揮,身後的那棵竹頃刻裂成了兩半。“你……”他的吐息輕輕地落在她的身邊,視線在她身上一番逡巡,確定並未受傷才稍稍放心,然而也再沒過多的話語。
或許千言萬語,這一刻也不知如何作答。從得知她離開笙簫谷的一刻起便擔心不已,突然的撞見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而方才那一刻——他險些殺了她。
想起時,輕塵感到全身微微冰涼。他低著頭,聲色中已經聽不出分毫的情緒:“你怎麼在這裡?”
“我……”樁素在衝擊下此時跌坐在地,身邊原本粗壯的竹已裂作兩半,她依稀間感覺到自己依舊驚魂未定的心跳在胸前跳地迅速。然而抬頭的一霎那,只看到男子一襲的白衣,月色落下,清清地覆在他的身上,仿若鍍了一層光邊,隱約不似凡人。她看著那張覆著面具卻難掩絕世的臉,不由有些出神。
他的氣息很近,雖然是冰涼的語調,卻莫名讓她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