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了眾多人的擔憂。準水河面日漸高漲,河堤到底是沒防住,今兒一大早叫大水給衝出了一個缺口。
缺口在下游,準安城池勢高,並不受影響,因此城內暫時還沒聽到訊息。但是下游挨在準水邊上的莊子,包括李家的兩個莊子在內,都遭了殃。
據李旺李福所說,截止到他們動身進城之時,大王莊和小李莊加起來,一共有二十多家佃戶的房屋被沖垮,輕重不一。大王莊還好一些,離著淮水稍遠,地勢也高一點,受災情況還略微輕些。小李莊卻非常不樂觀,攏共沖垮的二十多家房子裡面,有三分之二是小李莊的,最糟糕的是,小李莊已經有一對祖孫被大水給沖走,至今下落不明。
李承之立時感到事態嚴重,同時心裡也起了很大的疑huo。
“日前府裡頭不是已經撥了銀子給你們修繕河堤麼?為何河堤依然會被沖垮?”
李旺李福相視一眼,臉上都1ù出了苦澀。
按說修河堤是官府的分內事兒,平頭老百姓既沒這個義務,也沒那個能力去修繕河堤。李承之這麼問,顯然不合常理,但這個事兒的的確確是事出有因。
淮安城因靠近淮水的緣故,河堤是一項重要工事,歷任的知府知縣都經歷過修河堤的重任。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感嘆一句,每朝每代修河堤都與官員貪墨有密不可分的聯絡。歷來修河堤,緊要的幾段工事,自然不能馬虎,其他在當官眼裡不算要緊的路段,自然就偷工減料,大家分甜頭了。
這一任的知府知縣,也並不是清官。這河堤雖然年年修,但到底有多少真材實料,怕是隻有河底的魚兒才清楚。
這種事情,有的人懵懵懂懂,有的人卻心照不宣。
李旺李福管著兩個莊子已經都有近十年了,對於河堤是否可靠,心裡都是有數的。官府不在乎這河堤是否能擋住大水,李家卻是不能不在乎的,這兩個莊子每年每月的產出都不算小數目,況且這種事兒雖然是萬一的機率,卻可大可小,到底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這事兒指望不上官府,只能自個兒預防,而且還不能明目張膽,否則就是打官府的臉。今年夏秋兩季,雨水就不少,兩人已經有些擔心河面上漲的問題,因此早就給報了上來。那會兒正是柳弱雲剛剛接手的時候,當月的預算裡面,她也是向金秀yù提報了的。
金秀yù前世就見識過洪災,今生也不是沒聽父親提過,對這樣的預防措施自然是十分支援,二話沒說就撥了銀子,就是柳弱雲當初從明志院抱走的那一箱銀元寶,攏共三千兩。
這事兒,日前她才跟李承之又提起過。也正是因為她撥了銀子,李旺李福又是妥當人,李承之覺著河堤必是已經加固過了,雖然連日大雨,卻並沒有太過擔心。
可是如今大水竟然沖垮了河堤,而且剛好就是大王莊和小李莊旁邊的那一段,也正是他和金秀yù認為已經修繕加固了的那一段。
今兒李旺李福卻告訴他,河水漲了,河堤垮了,房子倒了,人也死了,怎能不叫他震驚。
“奴才們不敢胡言1uan語,只是那修河堤並不是奴才們親自經手,實在不敢說什麼。”
李承之挑起眉:“這話卻是什麼意思?”
李旺李福支支吾吾,到底是忠僕,想著就算主子們不喜底下人互相算計攻訐,該說的還是得說,否則萬一叫小人méng蔽了視聽,反陷主子於不義,那就是他們的罪過了。
原來那三千兩銀子,他們兩個是半點子銀毫都沒瞧見。柳弱雲領的錢,府裡頭叫來順的管事經的手,請工匠、買料子、修河堤,樣樣都是已經有人分派好的,沒有叫李旺和李福netbsp;原本兩人還想著,到底如今少nainai當家,事事都有個人負責,就是修河堤,也不叫莊子上出力,府上派人過來就n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