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男人。有人從他身邊經過時同情地覷上一眼又匆匆走了。李國慶將一大把鼻涕和眼淚灑在街上後,就打劉騷的手機,要約劉騷吃中飯,劉騷說他中午有飯局,李國慶就問他晚上呢?劉騷說晚上他也有飯局,李國慶就用懇求的口氣說:那我們晚上喝喝茶好不好?劉騷遲疑了片刻,還是同意了。整整一個白天李國慶都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一定要把這個業務攫到手,要把他們趕開,他自己重新組織一幫人設計。他恨得牙癢癢的,幾百萬元的業務呢,兩萬元資訊費他要了有什麼用?他非常不甘心。晚上八點多鐘,他來到蒙娜麗莎西餐廳等劉騷,他這才想起他還沒吃晚飯,他要了一個煲仔飯,吃了幾口。劉騷來了。他又要了兩杯咖啡,劉騷望著他。他說:宇鱉和廣鱉他們都不夠朋友。劉騷說:你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嗎?李國慶激動的尖聲說:以前是。我真的是把他們做朋友玩,但他們卻不把我做朋友看。所以我不想他們插手這個業務。劉騷望著說話很激動的李國慶,你們業務還沒做就鬧起意見來了?他非常驚訝。李國慶憤慨道:我重新組織幾個人設計,我會設計得比他們的更好。劉騷點燃支菸瞅著李國慶,李國慶又說:有些事情一時說不清,我以誠相待,卻被他們賣了。劉騷嘿嘿嘿笑笑,說我還有事,司機在外面等著,我得走了。李國慶也急急走了,他回到家裡找小堂客傾訴,我恨他們,他們居然把我甩了,他紅著眼睛對小堂客說,劉騷聽你的,你要劉騷莫給馬宇、楊廣和黃中林他們做。小堂客說:都是你的朋友,不大好吧?李國慶滿臉羞忿,說什麼朋友?卵朋友。陽世上有這樣的朋友嗎?你跟劉騷說,要劉騷把業務給我做。小堂客說:我開不了這個口。李國慶悲憤地吼了聲,背《題菊花》道: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背到這裡,他話峰一轉,老子要把他們一個個判死刑,下油鍋。小堂客笑了,說那你比黃巢鱉還惡些。李國慶說:劉騷的事就靠你擺平,一定要把業務扳回來。
小堂客的手機響了,有人邀小堂客打麻將。小堂客連拒絕的話也沒說就答道:好好好,我馬上來。平常小堂客還拒絕兩句,此刻她好像就想著打麻將似的。李國慶說:不要玩。小堂客卻回答:已經答應了,不去就不好了。小堂客格格一笑,親熱的模樣說:你先睡,我玩到十二點鐘就回來。不准你出去啊。小堂客忙著收拾臉蛋,又是打油脂又是描眉又是塗口紅,隨後,她換上鞋,走到門口還不忘給他一個飛吻。接著,門嘭地一聲,關了,腳步聲噔噔噔地下樓了。小堂客近來越來越喜歡打牌了。他感到孤獨和傷心地坐到沙發上,摸出一支芙蓉王煙點上,很珍惜地吸著。這包芙蓉王煙是他買了招待劉騷的,結果劉騷一根也沒抽,他只好自己奢侈了。他深深地吸著,然後讓煙緩緩地從鼻孔溜出來。這證明我在小肖的心目中越來越沒地位了,她一聽到打麻將的電話就走了。他悽然地想,都拋棄我了。
他腦海裡出現了高雅琴——那個吹銀笛的,還喜歡畫點畫的音樂老師。這個時候他內心裡一片空虛,極需要人安慰。不行,我不能坐在這裡乾等她,我得去找高雅琴傾訴。他霍地起身,出門,直奔H中學。他想都他媽的不是人,現在這個世界連朋友都在欺騙,有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