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嘴角的鬍鬚,笑道:“米線你這小猢猻竟也有今日?啊哈哈哈,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那米線是個清秀的小郎君,一向是北容鎮上最有成算的孩子。他看著斯文秀氣,實際卻是一肚子的壞水。平日裡最愛幹些出謀劃策,戲耍大人的事情。偏他足夠聰明,每次不過是當個軍師,不會自己蹚渾水。
周仁原本也是個喜歡孩子的,但是在第十二次在自己的茶盞中發現了癩蛤蟆後,就對這個清秀的孩子又愛又恨了。這次好不容易揪住米線的小尾巴,可不得好好得瑟得瑟?
那米線一愣,隨即不屑道:“周大叔你越來越無聊了,不會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周仁重重將茶盞放下,吼道:“你這小猢猻!這次再不扒了你的皮,我周仁和你老子娘姓!”話音未落,就見其茶盞中,跳出一隻咕咕作響的癩蛤蟆。
諸小童見那蛤蟆都是笑作一團,周夫人也是掩著嘴笑。周仁見自家媳婦也笑的開心,只得悻悻坐了回去,無奈的看著自家夫人。
周夫人好不容易忍住笑,好奇道:“我卻聽說過,柳明除了照也劍外,似乎還有另一把絕世好劍?不知此劍現下身在何處?又叫什麼名字?”
周仁拿起扇子搖了搖,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這柳明雖曾是江湖上的風雲人物,但卻早便隱退了。有許多王公貴族子弟,慕名前去她所待的隱居之地。但是這人倒也奇怪,從來不接見這些求師之人。即便是萬兩黃金,亦或者是烏紗一頂,都無法請她出山。是以,世人皆說此人愛劍成痴,唯我唯劍。這才有了劍痴的名頭。”
米線似有所悟的點點頭道:“如此奇人,若是可以得見,真是再好不過了。”
周仁哼道:“這麼多王公子弟都見不了,吾輩黎民更是不可能見到!”
話音未落,便聽聞一道清越的聲音,朗聲道:“掌櫃,結賬。”諸人看去,卻是一個青衫的女子,大約三十四五的樣子,臉上有一片極為醜陋的疤痕,看起來很是面目可憎的樣子。
見諸小兒看著自己面露駭色,就連周仁與其夫人也是皺著眉頭的樣子。那女子好似全然不覺似得,結了銀錢便悠然而去。
周仁看其身影從門口消失,不禁感慨道:“此人必然不凡啊!”
諸小兒皆是奇怪他忽出此言,問此言何意。周仁卻將扇子合起,搖頭晃腦道:“不可說,不可說。”隨即招呼了自家夫人回家去了。
那女子在百步開外一笑,竟是將方才眾人在她離開後所言,聽了個一清二楚。她臉上的疤痕就大喇喇的露在外面,儼然就是方才眾人所談論的劍痴柳明瞭。
柳明現而已經是四十出頭的年紀了,如果忽略臉上嚇人的疤痕,到還是三十出頭的模樣,倒像是周夫人一般年級的人。這卻要從她十幾年前的一件趣事說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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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蜀地。
柳明站在山巔,俯視身下彎彎曲曲,蜿蜒著盤旋向上的上山小路,不禁嘆息道:“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果然不錯。”為了攀上此處高峰,她足足走了五天。柳明也算是當世一大高手了,連她都走的如此艱難,可見蜀道之難。
但是柳明並不在意,她放眼望去,座座碧峰之間繚繞的雲霧,仿若上等織錦的緞帶。偶有雀鳥鳴叫著從空中掠過,在幾乎凝固的碧空中,帶起陣陣空靈的漣漪。大約是因為才下過一場雨的原因,只要微微呼吸,便是一腔的清爽。
環視身邊的怪石嶙峋,微微低頭便可見到,座座高峰的巔峰,很有點“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壯麗意味。柳明看見面前的高峰,山巒疊嶂、此起彼伏。座座高峰如劍尖般挺立著向上衝去,直欲刺破天際。
柳明眯著眼睛看了些許時候,不禁嘆息:“這才是天地之偉力,倒讓我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