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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啟順傲然立於殿上,將席間眾人的神色俱收眼底。雖面上還是端肅凜然的樣子,但心中卻不由笑嘆:幸而他們未曾到過蓬丘,不然豈不是得嚇死。
她左掌覆於右掌之上、舉手加額,躬身行禮、雙手齊眉至身直。
一邊鄭重行禮,一邊朗聲道:“兒,紀啟順見過父親。”
端坐龍椅的魏帝揮袖命她起身,又對著下頭點了點頭。便見席間走出一位蟒袍的中年男子,眉宇間氣質儒雅,竟是翰林學士、當朝大儒林請讓!也是大公主的公爹。
他手捧醴酒行至紀啟順面前,朗聲祝辭曰:“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竟是在此處又將方才斷了的及笄禮繼續了下去,只是正賓的身份已經大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玉石之別。
紀啟順從他手中接過酒盞、深揖一禮,對方則輕輕欠身作為回禮。她將杯中酒往地上撒了些許,做為祭酒,隨後酒杯輕觸嘴唇全了禮數。
雲亭又捧來一個漆案,上有米飯一小碗。紀啟順現將酒杯放在漆案上,又用玉箸夾了一筷子飯吃下。隨後便行至西階下,面朝南立定。
接下來便是及笄禮的最後一禮——取字。
紀啟順的表字柳隨波早就取好了的,但是這會兒過場還是要走的。
便聽上頭的魏帝終於開了金口,聲音在大殿中顯得愈發宏大鄭重:“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子循甫。”
紀啟順肅道:“子循雖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魏帝又在上頭說了一長串話,大意就是訓誡她往後要如何如不能如何如何。紀啟順在下頭只管應答:“兒雖不敏,敢不祗承。”
而後只聽魏帝話音一轉,連口氣都欣慰不少:“吾兒子循,天資不可多得也。曾在仙山求道,而今學成歸來朕心甚慰……”後頭一大堆話,都是些皇家用爛了的誇耀之詞。一大堆繁麗的辭藻後,終於道出了真意——
“今鄰邦蠢蠢欲動,乃至危及吾國。現授爾國師之職,不日領兵出征,望爾不負朕意!”
紀啟順肅容稽首:“臣,遵稟。”
魏帝撫掌讚道:“好!不愧是天家兒女!”說著親自提了一柄古樸的寶劍下了龍椅,將劍交給她道:“此乃朕少時征戰常用之劍,現在贈與子循!若有人敢違反子循之令,你便用此劍將他就地正法!”
紀啟順雙手接過劍,又是深深一禮,道:“是。”
魏帝一揮袖,安立便捧了一個漆案行至他二人身邊,上頭赫然是一件絳色的戰袍以及一套銀亮的冑甲。
第三十三章 ·出征
柔嫩的手姿態優美的託著上好的白瓷茶盞。手指是纖柔秀氣的,連指甲的形狀和色澤,都美麗到無可挑剔。茶盞是光華明潤的,不管是釉色還是形狀,都透著淡淡的光暈。
此兩者輕輕的搭在一起之時,讓人不由想到凝脂般的羊脂白玉。前者細膩、後者溫潤,不知是誰襯托了誰,又是誰成就了誰。
忽有清脆的聲音匆匆而至:“三殿下萬福金安。燕支姑姑已經在為貴嬪更衣了,奴婢再為殿下添些茶水吧?”
茶盞被輕輕地擱在桌上,露出勉強覆蓋住底部的茶水,那隻美麗的手輕輕掩住杯口。手的主人臉上是周到的笑意,連聲音裡的調侃都十分恰到好處:“綠央的心意我受用了,只是茶可是再也喝不下了。”
綠央的耳根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