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心!&rdo;施姆茨也蹲下身,&ldo;這些碴子很鋒利,小心別劃著名你的手。&rdo;
&ldo;我願意!&rdo;一邊說著,她一邊機械地用手撿著那些碎碴子。施姆茨看見她的手已經劃破了,鮮血直往外冒。他猛地抓住她的手,不顧她徒勞的反抗,把她拉到水池邊,擰開水龍頭用水嘩嘩地沖洗著她那隻受傷的手。過了一會,再看,大部分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只有幾處還往外滲著小血珠。還好,只是一些小傷口,不礙事。
&ldo;給。&rdo;施姆茨從牆上的圓紙筒裡袖出一張紙巾遞給愛娃:&ldo;擦擦手!&rdo;
她點點頭,照辦了,可又低聲地哭起來。施姆茨把她領到起居室,讓她坐在沙發上。
&ldo;喝點兒什麼?&rdo;他問道。
&ldo;不,我什麼也不要。謝謝,我現在好了,沒事了。&rdo;她一邊哭一邊說。接著,她意識到自己一邊哭一邊說沒事,兩者是矛盾的,她又笑了起來。只不過這笑聽起來不大正常,有點歇斯底里。
施姆茨也不知道做什麼好,只好呆在一邊,看她一會哭,一會笑,最後一言不發,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沉默不語。
他在旁邊默默地等著,看著她用手使勁地捏著那張血跡斑斑的紙巾,窗外是一望無際的荒漠,中間點綴著一些洞穴和裸露的岩石。可借的是,人工堆砌的法國山,破壞了這份自然的美。
&ldo;他已經痛了很多年了。&rdo;愛娃&iddot;斯克萊辛格說。在施姆茨聽來,這話好像是在責備他似的,&ldo;他總是說餓,他吃起東西來就像頭野獸,但是他總是吃不飽。你能想像這是怎麼回事嗎?醫生說他腦子有毛病。&rdo;
&ldo;醫生,大部分醫生都是庸醫。你的手怎麼樣呢?&rdo;
她沒有回答,把她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擱在咖啡桌上,繼續像機關槍似的滔滔不絕地說:&ldo;他試圖說服那些笨蛋醫生、但他們不聽他的,相反,他們說他是神經病,腦子有問題,應該去看心理醫生。這幫醫生的腦子才有問題。他幹嗎要去看心理醫生?他是胃痛,又不是腦子有問題。&rdo;
&ldo;那幫醫生只會讓你白白等上幾個小時,然後拍拍你的頭,告訴你,這是你的錯,好像你自己希望得病似的。&rdo;她停了一會,一個手指頭指著施姆茨說:&ldo;他不是兇手!&rdo;
施姆茨看見她雙眼冒火,因為憤怒,她豐滿的胸部上下劇烈地抖動著。
&ldo;他當然不是兇手。&rdo;
&ldo;你們這些警察就不要兩面三刀啦!
你們懷疑他是殺人犯,懷疑他殺了那個阿拉伯女人,就是你們害死了他。你們詛咒他得了癌症。你們審問他之後,他的病就惡化了。你還不承認?現在上帝也幫不了他啦!
他現在吃什麼吐什麼。他也不願去醫院,他就咬緊牙關硬挺著‐‐他有鋼鐵一般的意志。我不會告訴你他生活中經歷了多少挫折,忍受了多少痛苦,他的忍耐力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力,但是這一次,情況太糟糕了,連他也扛不住了。他的身體看上去壯得像頭牛,但是一到晚上他痛得直在地上打滾。本來他還硬撐著,後來不行了就起來在客廳裡坐著,用手壓住胃。再後來痛得太厲害了,痛得他直冒冷汗,有好幾次,我看見他痛得在地上直滾,每次我還要裝作不知道,他不願我見到他這個樣子,要是我去照顧他,他就把火發到我身上,朝我大喊大叫叫我滾。你說我該怎麼辦?&rdo;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捶著桌子。說完之後,她又用雙手捂住頭,什麼也不說,陷入了深思,彷彿這痛苦的回憶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