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嘯大大咧咧地把兩個暈過去的混混往光頭等人的身邊一丟,便走到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梁姨父此時已經對羅翰那神出鬼沒的隔空點穴麻木了,聞言愣愣地點頭,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就下意識地回到沙發上坐下。
只是這一坐下,又一股難以抗拒的疲意襲來,梁姨父的大腦才又恢復了原有的清明。
憶起方才那一幕,梁姨父突然失笑。
他現在是明白了,有這位身手高深莫測的羅翰在,陳嘯的行事,絕對是無所顧忌。
當然,這種肆無忌憚,乾脆利落,在此刻的局面裡,就顯得格外的解氣,格外的爽。
“這小子倒是有點運氣,難怪在孤兒院裡長大,卻沒有養成一副憤世嫉俗的脾氣。雖然不是親兄弟,但這個羅翰在陳嘯心裡,顯然比親哥哥還要親,還要可靠!”
不過,憐憫於陳嘯的可憐身世,梁姨父卻是對陳嘯和羅翰之間的關係頗為欣慰。
很快,梁姨父緩緩地閉上了疲憊的雙眼。
或者,有羅翰在,他還真的可以放鬆地小睡一會兒。
抱著這個念頭,沒幾秒,梁姨父的頭便往沙發上一斜,鼻息也趨於平緩悠長。
他雖然歲數比辛大堂舅、辛二堂舅略小,體力略強,但折騰了這麼一整夜,也確實是透支了不少精力,這一放鬆,自然而然就步入了夢鄉。
而姜中醫也斜靠在沙發的另一邊,眼皮漸漸地合攏。
見兩人這樣,羅翰會意一笑,想了想,突然又抬起手來,在光頭這幫人身上又加點了一指,令他們無法出聲。
然後,當房間裡恢復了先前的寂靜,再無任何不合時宜的噪音時,羅翰和陳嘯對視一眼,也盤膝坐於微涼的水泥地面上,開始了調息。
再等二十來分鐘,如果那個“書記方”沒有動靜,那麼,他倆便將主動找上門去,所以,兩人均不能熟睡。
而裡間房裡,吳醫生對羅翰的厲害頗為了解,所以一點也不擔心羅翰和陳嘯的安危,這份鎮定,自然也傳染給了辛大堂舅兄弟和病床上的辛大姥爺。
不過,畢竟是親戚,又身處這樣特別的局勢下,彼此之間有所擔心也是正常,所以,又等了幾分鐘,再沒有聽到任何動靜,裡面的人便開始好奇起來。
很快,辛大堂舅就悄悄地開了鎖,又悄悄地將門開啟了一條細縫,再然後,又慢慢地一點一點向外探出了腦袋。
見及地上這擠在一堆又狼狽之極的年輕人,辛大堂舅的目光頓時一凝,又驚又喜的目光頓時再往前瞧,便看到了梁姨父和姜中醫那安詳的睡容,以及正在安靜打坐的陳嘯。
辛大堂舅的眼中頓時現出幾分瞭然。
方才在門內,他自然也聽到了陳嘯那豪氣干雲的叫陣,以及稍後陳嘯和光頭、和馬臉等人的對話,更是聽到了陳嘯向那位方哥的霸氣聲討,在大覺痛快的同時,心裡也頗為忐忑。
而此刻,看這情形,顯然,己方目前還處於上風,正抓緊時間養足精神,等待那位“書記方”老大的反擊。
稍一思索,辛大堂舅不敢驚擾梁姨父和姜中醫,更不想打斷羅翰和陳嘯的計劃,便又謹慎地關上了門,並上了鎖,開始安撫起老父、弟弟以及老伴和弟媳。
又過了數十分鐘,門上突然又響起了急促但並不是很重的敲門聲,更傳來了被刻意壓低的叫喊:“姜主任,姜主任!”
羅翰和陳嘯立刻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抬手看錶。
正歪著腦袋斜靠在沙發扶手上的姜中醫亦是一個激泠,被這急促的聲音吵醒,條件反射地睜開了雙眼,並瞪得老大。
不過樑姨父卻還是熟睡未醒,估計是先前累得很了,又對羅翰越來越有信心,心情一放鬆,這會兒就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