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江言舟,人如其名,都好聽。
知道他今天還要再打一針,她甚至主動放棄了休假。
男人在椅子上坐下,他今天穿著隨意,白色的襯衣,領帶也沒系,為了方便她綁壓脈帶而往上捲了一截的袖口。
手腕白皙,就連腕骨都精緻好看到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完沒到無法挑剔的人。
靜脈輸液針緩緩推入他的血管裡,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小護士鬆開壓脈帶,低頭收拾東西,還不忘囑咐一句:「這些天好好休息。」
他低聲應了一句,然後站起身。
小護士心臟突然跳的很快,終於找了個藉口和他說上話了。
男人很顯然,並不想要在這兒留太久,今天他是一個人來的。
獨自舉著輸液袋出去,看背影,莫名有點讓人心疼。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什麼簡單可言,生病了也沒人陪。
小護士嘆了口氣,剛要跟過去。
男人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了。
視線落在隔壁感染科的候診大廳裡。
狂犬疫苗左右胳膊都要打一針,何瀚陽從裡面出來後,兩條胳膊像被人揍過一拳一樣,痠痛的不行。
看他抬手似乎都挺吃力,宋枳突然騰升起一股罪惡感。
對電競選手來說,手比什麼都要重要。
「你該不會打不了遊戲了吧?」
她那張好看的小臉上滿是愧疚。
只是被狗咬了一口而已,又不是骨折,休息個幾天就恢復好了。
何瀚陽沉默片刻:「沒事,大不了我轉行。」
操。
更內疚了。
他是世界級的冠軍,剛滿二十歲,巔峰也才剛開始,如果因為自己而不得不提前退役的話。
……
她想都不敢想
她套用小許昨天和她講的話:「沒事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總會有辦法的。「
何瀚陽點了點頭:「希望吧。」
今天人挺
多的,宋枳怕再多待一會就被認出來了,於是說:「我們先出去吧。」
何瀚陽仍舊點頭:「好。」
宋枳剛轉過身,準備去電梯口。
視線就這麼和麵前的男人對上了。
他一手扎著針,一手舉著輸液袋,站在那裡,默不作聲的看著她。
宋枳腦海里立馬出現了四個字——陰魂不散。
這種時候就應該帥氣的轉身離開,連一個眼神都不分給他。
可宋枳莫名有些提不動腳。
江言舟也算是個極其自律的人,工作再忙他也會堅持健身晨跑。
他很少生病,更別說需要到醫院來輸液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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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舟安靜的看著她,眼睫輕顫,腳步往前靠了一步,似乎突然想起什麼,又停下。
他知道宋枳不想見到自己,他越逼的緊,只會讓她逃離的更快。
白皙修長的脖頸下,那條明顯的傷疤在醫院明亮的燈光下越發顯眼。
關於那條傷疤的記憶,也不合時宜的湧了上來。
爺爺在國畫上頗富盛名,那段時間裡,每天都有人上門來,希望拜師學藝。
有一個人,來的特別勤。
他似乎很堅持,一直拜託爺爺收他做學生,還打包票承諾,以後等他火了,肯定不會忘了他的恩。
可是爺爺每次都是搖頭拒絕。
宋枳有點好奇,就在那個人走後去問爺爺我,為什麼不肯收他。
爺爺只說了一句話:「太急功近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