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黃小姐搖頭說:聽說過這個地方,但沒有去過。看看郭記者,又說:李曼姝去八角樓觀望一下就被懷疑是當年的慰安婦,這未免太主觀了吧,人家說不定也是一種好奇心呢。
郭婧執意說:很少有人知道八角樓的歷史,本城的人不會對這座破舊的樓房發生什麼興趣,國外的遊客只會去那些有名的風景區,如果李曼姝跟八角樓沒有任何牽扯,她到那裡幹什麼?何況如今八角樓周圍早就是一片新開發的居民區了,李曼姝不是去走親訪友,便很值得懷疑她去看八角樓的目的。
黃小姐想想說:李曼姝的祖上會不會是八角樓的主人?她去尋覓祖宗的遺蹟?
郭婧立刻說:不可能,本城有關方面早就對八角樓的歷史考證過了,它是清末民初一位軍閥的私人官邸,因軍閥與另一軍閥有私仇,後被另一軍閥滿門抄斬,家人親戚不剩一個,一直被世人視為凶宅封鎖多年,直到侵華日軍進駐本城,才將這老宅開啟做了慰安館。這是侵略者的一處物證場所,本來城建規劃時要把它拆了,後來本城的文化界人士強烈反對,總算暫時儲存了下來,但如果沒有具體的人證,這種儲存就會是短暫的。李曼姝當年倘若跟慰安館有不解之緣,並且肯指認的話,她就是最好的人證,有了人證,八角樓就極具文物價值了。見黃小姐沉默不語,郭婧又說:當年日寇在我們這座城市屠殺了數十萬人,僅慰安館就有四十多處。這段恥辱的歷史必須讓後人銘記。
黃小姐見面前的女記者如此認真,忽然感到自己的責任重大起來,便說:我會盡力吧,但我不知道該怎樣觀察李曼姝並引導她說出真相?
郭婧想想說:你不要故意去觀察一個人,那就成了克格勃了,你只要留心她的一些細節就行了,如果她當年確曾遭受過日軍的蹂躪,她會對類似於八角樓那樣的場所特別敏感。
黃小姐意會地點點頭。
郭婧將自己的名片遞給她說:隨時跟我保持聯絡吧。如果此事真如我猜想的那樣,也算是我們對本城歷史的一份貢獻。
李曼姝好像一直在門口偷聽她們的談話,黃小姐回來後,她顯得心事重重,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總是用察言觀色的眼神看黃小姐。
黃小姐記在了心裡,暗想莫非郭記者的猜測真是正確的,李曼姝的神情怎麼明顯地前後不一致呢?
黃小姐看著仍在收拾東西的李曼姝說:您老換換衣服吧,今天可能要爬山,山下距山頂要攀登二百多個臺階呢,最好換條褲子,走路方便。
李曼姝站在穿衣鏡前看著自己的旗袍說:我就穿它吧,我想多拍些照片,穿它很有意義,這是國服。
李女士真的是中國人嗎?黃小姐故意見縫插針地問。
你看我不像中國人嗎?李曼姝反問。
黃小姐說:你從韓國來中國旅遊,自然就是韓國人吧。
李曼姝沉思了一會兒說:我也算是韓國人,在韓國生活幾十年了,但我同樣是中國人,我出生在中國。下飛機的時候,我不就告訴你了嗎?
那您剛才為什麼不跟那個女記者說中文呢?黃小姐又問。
我討厭記者,記者喜歡捕風捉影招事生非,我回國幾天,想安安靜靜走一走看一看,物是人非,很多東西我都不認識了。也許這是我生命結束前的最後一次行走,人生過得真快呀,一眨眼我都八十二歲了。李曼姝像是開啟了話匣子,嘮叨起來沒完沒了。
這讓黃小姐一陣欣喜,暗想要是李曼姝沒完沒了地說下去,說不定真會把自己心中的秘密說出來,如果這秘密確實是郭記者想要的,她就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黃小姐故意問:您都看了哪些東西啦?您昨晚才到,今天就發這麼大的感慨,有什麼東西觸動了您的心靈嗎?
李曼姝警覺地看了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