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拾回箏和劍鞘,即返旅邸休息。哦!請問老丈,剛才現身相助小可的四個人……”
“他們是君山秀士荀家的人,惡賊們一時還不敢貿然處置他們的,倒是公子單身一人落腳旅邸,十分可虞。這樣吧,蝸居尚有下榻之所,何不小留明日再議?”
“這……這……方便麼?”
君山漁父淡淡一笑,說:“既然存心留客,豈有不方便之理?劍鞘和箏暫時不要去找了,恐防那些惡賊仍在左近伺伏。走!老朽領路。”
“打擾老丈了,在下恭敬不如從命,小可先行謝過。”雷鳴遠彬彬有禮地說,長揖到地。
君山漁父對這位書生大有好感,欣然領先向住處急走。
遠遠地,便聽到金四娘和慧姑娘的聲音。君山漁父吃了一驚,急急的搶入前院,循聲到了籬外。
雷鳴遠在君山漁父發話中騰身翻入,向金四娘進擊,雙劍相之,竟被震退八尺,訝然驚叫出聲。
金四娘挾著慧姑娘為人質,威脅君山漁父不許妄動。君山漁父站在丈外,老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厲聲道:“金姑娘,老朽的忍耐力有限,真要迫老朽殺你麼?”
金四娘似乎有恃無恐,大聲說:“老伯,難道你真的毫無半點兒女之情?我金四娘決不是下賤的人,只不過深愛令郎……”
“呸!你好不要臉,如果不是因為你在搗鬼,我兒亦不至發瘋。告訴你,沉雷劍法是我歐陽家的家傳統學,除非歐陽家的子孫不昌,決不至外傳。不管你那四大凶人的老不死用何種卑劣手段,也休想如意,用美人計也沒有用,反而更暴露你金家不擇手段的無恥面目,枉費心機,遺笑江湖。你早些滾,老夫不要見你。”
“老伯……”
“住口!你和令郎都是人性已失神憎鬼厭的人,你踏入這間茅屋,令草木含羞,你還有臉在這兒行兇?別認為你已控制住慧丫頭,便妄想老夫就範麼?你簡直在做夢。你走是不走?”
雷鳴遠臉上泛起迷憫困惑的神色,這時一見君山漁父作勢撲上動手,搶先一步縱出叫:“妖婦,放下人,憑手中劍放手一拼。”
“你是誰?”金四娘冷笑問著。
“河南雷鳴遠,接招。”
金四娘丟下慧姑娘,怒道:“憑你一個無名小卒,也敢管本姑娘的事?要你的命。”
怒叫聲中,揮劍直上,兩入在天井中展開搶攻,一雙劍宛若雙龍纏鬥,幻化出萬點星羅,光華飛旋,劍氣發出令人頭皮發炸的厲嘯,並不時響起令人心血下沉的雙劍相觸聲,你來我往各展絕學。
左右院牆是竹籬所建,這時出現了不少黑影。
前屋的屋面,黑影出現在屋脊。
後進院的屋頂,也有黑影出現。
“七煞當頭,不避者死。”吼聲象半天裡響起了炸雷。
“金四娘,四金剛聽候吩咐。”左右籬外的人大叫。
君山漁父先前留意雷鳴遠的劍法,暗叫不妙,金四孃的劍狂野兇猛,辛辣霸道,步步搶攻氣吞河嶽。而雷鳴遠在五六招後,便已相形見細,逐漸守多攻少,破綻百出,敗象已顯,他不著急?
他想先救起孫女,但孫女躺在金四娘一面,中間是兩人激斗的地方,天井不大,只可供兩人動手迴旋,想過去他必須仗劍硬闖。但在一個自命身懷無敵劍法的老人來說,名譽比生命重要得多,他怎能在雷鳴遠末退出之前仗劍往裡闖?此不是有以二打一之嫌?加以他想在雷鳴遠危急時闖出援手,便耽誤了救慧姑娘的時機。
四金剛和七煞現了身,他大吃一驚。
不等他有所舉動,金四娘後面的竹籬“嘩啦啦”倒下了,搶出一個黑影,抓起慧姑娘狂笑而退。
老人家大怒,一聲怒嘯,從激鬥中的兩人頭頂飛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