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李永吉痴迷倩女幽魂,半夜癲狂從房頂上跌落,摔斷了腿,誤了考試。如此,他的人生便開始走下坡路。後來薛鶴與楊庭隱雙雙入榜,接著各自高飛,如今在地方下面,人傢俱都是一方父母,過的好不滋潤。
只有李永吉,誤了考試後,他癲狂了幾日,又沒臉回家,不久身邊的銀錢已然花完,那秋大家自然不願意白陪他睡覺,如此他被人趕了出來,從此流落在了上京。
從鬧區的坊市花樓,住進了價格低廉的民房裡。
幾年前那場災難,李元吉命大,活了下來。卻依舊不敢回家,他害怕看到失望的老父親,還有帶著幼子苦苦熬日子的嫡妻。一次這一次他倒是發奮了,奈何,這一科他再次的名落孫山。
前些日子落榜,李元吉幾乎有了死意,卻不料想,如今朝裡卻多出個救命的衙門。他一咬牙,就此放了過去的念想,投身刀筆吏,發誓從小吏做起。
顧昭尷尬的看著李永吉,可李永吉卻早被艱難的生活剝離走了所有的尊嚴。
他走進來,撩起袍角,恭敬的跪下,磕了三個頭道:“山陽李永吉,拜見恩師。”
顧昭想站起來,卻又不能,無奈之下,他咳嗽了兩聲後道:“起來吧,去外面等著,一會我還要找你。”
李永吉點點頭,躬身回答:“是。”
說罷,轉身退了出去。撩門簾的時候,過堂風在他身上帶了一些酸意進屋,想是他許久沒有沐浴,身上已經發酵了。
又過了兩個時辰,顧昭總算見完了學生,他站起來,走出屋,伸伸懶腰。
那邊的雲良大人,此刻也見完了學生,也出來發散,透透氣兒。可他一見顧昭,頓時火氣十分的大,自打有了這個通政刀筆司。身為副職的顧昭從來不上一天班,就連點卯都是在門口喊一句我來了,換了牌子就走。
他忙前忙後的將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衙門辦起來,如今,這人卻在這裡撿便宜了。
“哼!”雲良大人一甩袖子,轉身又進了屋。
顧昭才不在意,他雖然職位上比這位大人低一級,也就是負責的不是他,可他們都是正四品的通政,更加上顧昭身上有爵位,真是將一個秉性耿直,不能看到一絲半點糟粕的雲良大人氣的夠嗆。
據說,這位雲良大人常在授課時,將顧昭抬出來譏諷。沒關係嗎,即是課堂,總要立個反面典型,這一點,顧昭很看得開。
顧昭失笑著搖搖頭,轉身對站在院子裡靜候的李元吉溫和的說道:“等久了吧?”
李元吉搖搖頭,躬身道:“不敢,是學生的本分。”
顧昭對他擺擺手道:“你莫玩這個虛的,我們都認識多少年了……只是,這幾年我事多,你也不與我走動,倒是去歲薛鶴他們離京的時候,還去看我……算了,走吧,我請你去洗澡,吃飯。”
李元吉愣了一下,恭聲回到:“是。”說完,胳膊下夾著自己的米糧包裹,跟著顧昭去了。
顧昭並沒有帶李元吉家去,他帶女人回去沒事,帶個男人回家,倒是會生事端,因李元吉身上酸臭,顧昭如今倒是想起一個不錯的去處來。
而今上京恢復了繁盛,早年間毀損的坊市俱都有了自己的規模,可是便是恢復了,也就是那幾處地方,鬥雞走狗的,耍把式的坊市,做粉紅買賣的花樓,這些地方,只要顧昭的腳敢邁進去,明日舉國上下,怕是要大規模的掃黃了。
好好的,也不能帶累人家不是。
顧昭帶李元吉去的是“護花鈴”,那是一處只能洗澡,按摩,聽戲的一個雅緻地方。
上京西城角,起先原有個髒水池,這西角住的人,家中有髒水也往往都倒進那裡。
後來有一個憨子,低價買了這裡,將水池挖乾淨,依著水勢,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