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忐忑,怎麼嶽渡之從未說過他家的這門親戚?卻不想……哎呀,真是……
他們趕忙作揖道:“學生等拜見郡公……”這是喊爺呢?還是喊啥吖?
顧昭一伸手,很是熟稔的一扶道:“免了,快請起,你們是表哥的同門,自不必講那些俗世規矩,咱們各論各的,這樣方自在些。”
嶽渡之又將他們的名字說了一遍,家門也表了一番,顧昭道久仰。
這幾位忙道不敢,接著顧昭請他們坐下,他們這才尷尬的坐下,心中已然後悔今日真是多此一舉,本是同齡之人,卻要全禮參拜,都是年輕氣盛的,心中便不面想著,此人乃是含著玉調羹出世的,他們卻不想自己若不是出身世家,身上這套國子學的制服卻是哪裡來的?
嶽渡之見場面尷尬,都不說話,便只能找了話題開口道:“去年年末,大雪封路,家裡今年便沒有回德惠,是在上京過的年。”
顧昭點點頭:“恩,既然舅舅在家,那我擇日就去拜見問安……那,家裡老人家都好吧?”
嶽渡之點點頭:“恩,好著呢,勞表弟記掛,年前祖母派人送了好多東西,其中也有表弟的,只是……表弟?卻不知道我主萬歲,為何罰你?”
哎,這嶽渡之大概跟他爹爹水鏡先生一般脾性,都是個耿直的。
顧昭挑下眉毛毫不在意的說道:“哦,原是叫我去烏康辦案的,我覺得路遠,就裝病了,然後也不知道哪個瘋子沒事兒,就參了我一本,就被關了!”
“咳咳……”嶽渡之哭笑不得,只能咳嗽兩聲兒後勸顧昭到:“表弟,職臣遵分,各知所行,事無嫌疑……既表弟豋朝列位,自然要好好辦事才是。”
顧昭不在意的一擺手,笑著說:“無事,聖上偶爾閒了便會罰罰這個,賞下哪個,習慣就好,若我去烏康,怕此刻還在那裡蹲著喝涼風,吃漲氣兒呢,也就是莊成秀那根鐵木樁子愛幹這個,我卻是不愛去的。”
嶽渡之無奈,還想再勸,卻不想那龐二忽然小跑著進來大聲道:“哎呦,幾位爺,天大的熱鬧,那街口兒正抄家呢!”
這幾位年輕,頓時熱血上湧,騰地站起來便問:“是哪一家?”問完,又覺失禮,便又喃喃告罪坐下。
顧昭很是無所謂的道:“今日抄家九戶,安吉侯府父系六族,母系三族,明日是嚴家,他家族親都在老家,怕是下個月才能帶人來,人多擁擠,看那些做什麼?”
顧昭不動,這幾位便不方便動彈,只能忍著性子強坐了,一起盯著嶽渡之擠眉弄眼。
嶽渡之無奈,只好擠了一些笑容出來道:“表弟不知,我等都是在阿父那一科專研律學,前幾日,阿父在堂上還提過,如今連坐,在刑律上卻有漏洞,就若今日安吉侯府抄家,表弟說他家九族裡連累了母系,這個事兒尚且有爭議。”
顧昭好奇便問:“何處有爭議?”
嶽渡之面露嚴謹,語氣沉重道:“外嫁女不該牽連同罪!糾其母系三族,此舉不符刑律本質,當改之!”
第八十八回
顧昭與表哥嶽渡之說了一會話;外面滿大街的跑步聲;招呼聲;議論聲;那些聲音透著一股子壓抑不住的圍觀熱情,引得屋內人抓耳撓腮好不可憐。
顧昭只是不動;一直問幾位學生學裡的事情,他表哥嶽渡之是越來越尷尬;想勸幾句,卻跟表弟不熟悉,也不知道表弟給不給這個面子。
那街口的熱鬧;就如孩兒見了糖葫蘆沒錢買一般的吸引人,從龐二到這些學生,都如屁股底下著了火,說話是磕磕巴巴,詞不達意的有之,張冠李戴的回話也有之,簡直沒了半點國子學學生的風度。
顧昭暗笑,逗的更加有趣。最後他表哥終於舍了面子,悄悄拉拉顧昭的衣袖嘆息道:“表弟,便給哥哥一分薄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