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又站起來,很是難為的在院子裡轉來轉去,他每一步都踏在這些說書人的心裡,每一個動靜都嚇得這些人幾乎就要魂飛魄散。
轉了一會,顧昭無奈嘆息,在人堆裡無奈道:“一個人,生出來,阿母十月懷胎,寶貝兒一般生出來。一把屎一把尿的養活大了,家裡再貧寒,那也是擱在心裡疼的。
誰知道這幫人倒黴,竟被人害到這般地步!如今我顧昭毀了,那沒什麼,大不了不成親……”
顧巖一瞪眼:“你想都別想!”
顧昭失笑,對他哥哥一擺手:“阿兄,弟弟我也無奈,如今您出去,看這大梁國,誰家的閨女敢往火坑跳!”
顧巖想了片刻,大怒,一伸手將身邊的案几一掌便拍散了!
“惡賊,待我知道,拼上這條老命,也跟他們不甘休!”
顧昭輕笑,似乎這般黑的名聲對他來說,並無什麼,只是身外物一般的無需在意。他只是看著院子裡的這些嘆息道:“世上最可惡的,也不是傷人性命,也不是淫人妻妾,卻是你們這些小人最可恨,最齷齪,最低賤,最無恥!
你們只覺得自己不過是討口飯吃,便隨便的上嘴唇與下嘴唇一碰,輕易易的就毀了別人的名聲,我顧昭一代不完,代代還要背下去。只要誰人一指,都會說,那孩子他爹,是個淫棍,專門強搶民女,回家姦淫。人呀,頭上有青天,總有隻眼睛看著你們呢!”
說到這裡,顧昭看看李齋,又看看魏丹,很是無奈的嘆息:“可若是追究,顧某……還真不忍心!”
院子裡的人,一下子就驚了!跪著的人都猛的抬頭看向顧昭。就連顧巖都站起來看著自己小弟弟道:“阿弟!”
顧昭失笑:“阿兄,我不委屈的,又不少塊皮肉!”說完,他對李齋,魏丹道:“兩位大人,明日咱們走個程式,不若,就判這些人在我這遷丁司苦役吧,我不殺他們,也不餓著他們,也不凍著他們,五年!五年苦役,五年後……就送放他們走,這些人都是家裡的頂樑柱,我也不白用他們,一個月三百大錢,著人送給他們眷吃碗稀的果腹吧!。”
魏丹一愣:“郡公爺,服役哪裡不一樣,為何是遷丁司?這不是給您添麻煩嗎?這給苦役犯發工錢……這怕是不妥啊!”
顧昭哈哈大笑道:“顧某不著調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兩位大人,顧某是何等人,如何行事為人,便叫這些人在這院裡,好好看著。
君子坦蕩蕩,顧某不是君子,卻是顧家子孫,雖不識得幾個大字兒,卻也知道如何敞敞亮亮的做人,如今顧某不自辯,也不願意見血,顧某不願意用這些人的血去擦亮自己的名聲。我幹嘛上杆子解釋呢,怕是越解釋,這事兒呀,就說不清了!也罷,就如此……來人啊,拖下去,一人先賞二十板子,三頓不給吃食,只給清水,也好洗洗他們吃了大糞的臭嘴!爺先出一小口氣再說!”
那些說書人,總算是逃得一命,俱都軟倒在地,有些情緒大起大落大起,竟失聲痛哭起來,他們才放聲,便被院外準備好的壯漢進院,一籠統的拖了出去。
李齋與魏丹都是長長出了一口氣,如今此事,上官!民間俱都是個交代了。顧昭這一手,玩的實在漂亮,叫人半點毛病都挑不出來,甚至,這兩位心裡俱都是欣賞至極的,若是換了他們,他們還真沒辦法處理,最多隻能暗暗生氣罷了。
事情完結,顧昭親送這二位出門,臨走時,顧昭笑眯眯的一人送了一個三層的大盒子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若不要,就實在是看不起顧某人了!”
李齋與魏丹無奈,只能收了禮盒,待半路開啟一看,卻是三層遷丁司出品,別無二家的皮薄餡大的大包子十數個。
李齋坐在馬上,噗哧笑出聲來,他取出一個包子,一邊咬,一邊想起那出演繹,想起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