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路的辛苦自然不用多說,偏偏顧茂丙是個跑偏的性子;旁人問他,他只是笑笑,從不說他所經歷的那些辛苦;一切理所當然。當初小叔叔叫他養馬,他就去了。他無牽無掛,不過是戲文裡的閒暇散人一個,他從不覺著自己是有大出息的人。
阿潤倒是很欣賞顧昭這個侄兒,他覺著想必阿昭叫這個小傢伙去死,他也二話不說的就去死。有時候姓顧的血統那是正常人所無法理解的。
成群的戰馬運回上京,一路顛簸死於各種原因的足有兩百多匹,這些死亡也給今後的戰馬運送留下了一筆珍貴的經驗資料。如今這些珍貴的馬匹就被一起養在上京郊外的大倉牧場。
當初這片足有萬畝的空地被劃歸遷丁司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出來反對,現在,戰馬一出,朝上鴉雀無聲。
顧昭修建大倉就考慮過很多今後的問題,那時候大家都覺著奇怪,因為最初的時候顧昭養了成群的耕牛與驢子在郊外,每年光這個錢就是近幾十萬貫,幾十萬貫的專項投入,這對現世來說,除了戰爭撥款,這還是頭一次。最初的時候,顧昭寫了奏摺申請款項,但是,以定嬰為首的大臣們立刻加以反對。
羊牛馬發展畜牧是好事,他們支援,可是這筆支出,國家承擔不起,誰來出?後來顧昭擺擺手,他自己出,他的俸祿,他的封邑,他家的私產收入都拿來養牲口。
因此,顧昭的大倉也有個諢號,叫牲口倉。這裡的褒義貶義自然就看人領會了。
除了養牛驢,顧昭還找了農部的人研究畜牧,開發上等的牧草飼料,還買了官奴,成批的培養這個時代的第一代獸醫。
這些行為在當時都被人嘲笑跟奚落。道,顧大傻子在朝上睡覺,顧二傻子在郊外養驢,顧三傻子在邊關養馬,一家牲口棚出息。這家人,每年花幾十萬貫玩牲口,倒也真真玩的與眾不同。
對於外面的嘲笑,顧昭只當不知,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至於他家的族長顧巖,那也常常是一言不發。顧老大對於他阿弟,有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崇拜與迷信,自然,老哥哥的架子他也是有的,通常他還端得很高。
顧昭發展的腳步從未停止過,可是他的這種發展跟隨意丟擲後世的一片絕妙詩文來還是有些不同,與牛馬打交道畢竟換不來實權階級與文化階級的認同。也許,顧昭無法在朝堂上針對某一本學術書,或者某一種藝術說出個精彩紛呈來,他這個人沒有半點的文化素養,也不懂得什麼縱橫說,陰謀說,律說等等,他只覺著,既然來了,就做一些有用的事情。
養牛可以開發全體的農業國力,養驢子可以令貧寒的人家,也有個價格低廉的出行的工具。他的想法就是這麼可笑而簡單,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如今顧昭的牲口場,牛跟驢子的問題還無法解決,主要是找不到上好的種牛跟種驢。倒是獸醫,已經出了好幾批了。現在好了,七八百匹戰馬在大倉,如今正好用得上。
戰馬對於如今的國家來說,相當於戰爭的天平,無論現在還是今後,戰爭的反應與速度都是左右戰爭的重要工具。可惜的是,過去,一員最好的馬上戰將,未必就有一匹上等的駿馬。就連家裡顧槐子那般的家將,如今還騎著驢騾呢。
顧昭是個天生的理論家,肚子裡塞了成堆的現代結果理論,可是這些理論需要無數人花上無數的時間,去實驗,去落實,去踏踏實實的做事情。他的這些理論還偏偏與如今的思想背道而馳,不是為畜牧業服務,就是為農業服務,這些都是下等的理論,上等人不屑為之。權謀之術什麼的,顧昭更是一概不精通。
如何飼養適合內陸水土馬種,如何將雜交,如何訓練?如何防病防疫?如何將雜交馬變成國家的重要工具?這都是當初顧昭給出來的無法解決的難題。
顧昭提了問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