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瞭然,趙戈是在賭,他們車速加快,停的時候因為慣性,車仍然會相撞,這樣唯一能避免相撞的可能便是對方停下或者變道,他堵的就是對方不想死,在死亡面前人的本能就是求生。
汽車以極快的速度朝前開去,穆衡抓緊車窗上方的扶手,心臟不受控制地緊縮,猶如被一雙手緊緊攥著。
兩輛車的距離在不斷縮近,危險的感覺像針尖不斷刺入面板,引來令人戰慄的恐懼感。
在就要相撞的前一秒,那輛銀色汽車突然猛打方向盤,極速拐入旁邊的空地。司機緊握方向盤的手出了汗,懸在心頭的石頭落了地,車徑直朝著僅有昏暗路燈照明的道路前行,道路兩旁的樹木在燈光映襯下,透著一股森然的陰冷。
穆衡轉過頭看遠處籠罩在燈光下的別墅,仍然能聽見打鬥的聲音,但已經看不清人的身影了。
他放鬆神經靠在椅背上,有些恍然如夢的感覺。任趙戈認真檢查他的傷勢,溫暖的手指用力捏著骨頭,檢查有沒有造成太重的傷害。
“我沒事,”穆衡忽然想起趙戈受了傷,連抓住他的手,緊張掀開趙戈衣領檢查傷勢,“你感覺怎麼樣?”
“能動,應該沒傷到骨頭。”
“有淤血。”
“沒事,”趙戈看向穆衡,“你沒事就好了。”
穆衡苦笑一聲,“我沒想到真的是周牧海,他一直以來表現的……都太好了,還好帶著項鍊。”
“我早就覺得他不對勁了,周牧海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怎麼會對你青眼有加,還有他後來做的事,有太多的巧合了。”
穆衡點頭,心情雖然沉重,但因為早就接受了事實,也沒覺得太可惜。
“對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知道我們下樓碰見那人是誰嗎?”
趙戈不知道穆衡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他壓根沒怎麼注意過,只記得是個老人,看起來沒什麼危險。
“怎麼了?”
“他是周牧海的父親,準確來說,應該說是那具身體是周牧海的父親,其實裡面的靈魂早就易了主,”穆衡見趙戈態度認真起來,這才極為慎重地一字一頓地說,“那個人我們都知道,是穆宴。”
趙戈臉色頓時變了,“怎麼會是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穆宴死後就來到了這裡,他潛伏這麼多年,肯定早就在打魂玉的主意,他想重回大瀛,目的我們都清楚。”
趙戈有些諷刺地說:“沈家都沒法確認的事,他以為自己能活著回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的身體肯定出了某種問題,讓穆宴不得不鋌而走險。”
“周牧海呢?就因為穆宴佔用的是他爸的身體,就對他言聽計從。”
穆衡盯著掌心,想起不久前還跟周牧海在農家樂吃飯的事,淡淡道:“應該是穆宴說了什麼,但不管他說什麼,肯定都是謊言,周牧海看樣子沒打算害死我。”
因為兩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所以車直接開到了醫院,這家醫院趙家有很大一部分的股份,因此趙戈剛到,醫生便安排兩人直接進去檢查包紮,態度極其殷切熱情。
穆衡身上只有一些小擦傷,最重的還是之前被穆宴用木棍擊中的那一下,現在後腦勺還有些隱隱作痛。以防萬一醫生給他做了詳細的檢查,確定只是有些輕微腦震盪,但以後必須小心行事,再出這樣的事或許就沒這樣幸運了。
趙戈擔心穆衡,是同時聽的兩人的檢查報告,確定穆衡無礙才鬆了一口氣,反倒對自己的病情並不是很緊張。在跟醫生確定傷好後能夠恢復到之前狀態,並且不會有任何後遺症以後,便擺出了一副輕鬆的姿態。
從醫院出來已經快十二點,趙戈和穆衡的傷勢都沒有嚴重到需要住院,兩人便決定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