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優摸摸鼻子,笑:“你們都不說話嗎?”
真是傷腦筋,這兩個人就像孩子。彼此用仇恨和逃避來互相傷害,卻不知道單純的恨意和迴避不但不能使得問題解決,反而會將兩人都傷害得鮮血淋漓。
“我回去了。”
半晌,小米終於擠出一句話,慌亂地從藤椅中站起身,看也不敢看尹堂曜。
“這麼心虛嗎?”
尹堂曜冷笑,也站起身,居高臨下地逼視她,高高的身子將她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
她打個抖。
是,她心虛。原以為時間的流逝可以使得她忘記自己犯下的罪行,可是,這種罪惡感卻一天比一天更加加深,就像一條毒蛇日夜咬噬她的心。
尹堂曜輕佻地抬起她的下巴。
他打量她。
“告訴我,優長得很像那個什麼裴翌嗎?”尹堂曜勾勾唇角,眼神憎惡,“所以,你不再希罕我胸膛裡的那顆心,轉而喜歡上了優的臉?”
她驚得睜大眼睛:“什麼?!”
“你真的很有膽量,”尹堂曜吸氣,手指揉捏她的下巴,“戲弄了我以後,竟然又跑來戲弄優。在你的眼裡,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被你玩弄在指掌之間,對不對?”
“我沒有!”她驚慄地喊。不,他怎麼能夠給她這麼嚴重的指控!
“沒有——?!”尹堂曜收緊手指,狠狠捏緊她,聲音從牙齒間磨出,“那你為什麼每天都和優在一起?!”
這些日子來,經常見到她和優在裴家花園靜靜坐著。
她有時喝茶。
她有時輕輕說話。
她沒有象以前同他在一起時那樣笑得開心可愛,在優的身邊,她神態寧靜得好像透明。這種寧靜是他不熟悉的,彷彿只是她特意為優而綻放的。
每當從裴家花園經過。
他不讓自己去看她。
她就象一場噩夢,每一個細微的回憶都會使他的心抽緊絞痛。然而,即使永遠用背影面對她,他全身的細胞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感覺著她。有她在,空氣窒息得難以忍受;她走了,空氣又空洞得難以忍受。
“我……”小米大驚,張口欲辨。她沒有招惹裴優,她怎麼敢去招惹裴優,她又怎麼會去招惹裴優呢?可是,尹堂曜冰寒入骨的眸光凍得她什麼都沒有再繼續說,他不會再聽她的解釋,她所有的解釋對他來說都是無力蒼白的。
尹堂曜冷冷凝視她:“你果然是全天下最無恥的女人。”
她心痛如裂。
閉上眼睛,細黑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膚上輕顫。是,她是無恥可惡的女人,她沒有任何藉口求得他的原諒。
等不到她的回應。
在他的面前,她一夜之間彷彿沉默得就像一個木偶,無論怎樣羞辱和嘲弄她,她都無動於衷。他所有的恨意,就彷彿面對的是黑漆漆的死寂的夜色,沒有聲音,沒有一點點的聲音。
尹堂曜用力捏痛她的下巴!
她痛得面色蒼白,可是,仍舊靜默,不作爭辯不作解釋,她靜默得好像永遠也不會再開口說話。
“我恨你。”尹堂曜抽氣說,聲音壓得很低。
她身子巨震。
“我恨不得殺了你!”
她的沉默徹底惹怒了尹堂曜!他的手指冰涼,微微有些顫抖,想要剋制它,卻偏偏顫動得更加厲害……突然,他手指用力!他捏得她嘴唇撅起,下巴的骨骼咯咯作響!他要她痛!他要她痛!他要她痛得出聲!而不是這樣地無動於衷!
“夠了!”
裴優再也看不下去,走過去握住尹堂曜的手腕,皺眉說:
“曜,孩子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小米痛得腦中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