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哭哭啼啼地等著她愛的男人回頭。
當時的她很想笑,可是她卻像路邊的一顆石頭面無表情,憤怒地問老天為何對她不公平,她只想要一個家而已,這樣也不行嗎?
母親的喪禮是由藍紫絹出面處理,十九歲的她陪著她守靈,替她哭她流不出的眼淚,一路送母親到火葬場火化,然後將裝著母親骨灰的罈子交給她。
雖然肇事者有兩人,但駕駛在當時受了重傷陷入昏迷,直到母親火化的前一天才清醒,要求著想和她道歉。
但她不記得是否見過他,因為她的心好亂,根本不想和任何人交談,只想一個人躲起來舔傷口,不讓人瞧見悲傷的她有多孤獨。
她,不需要憐憫。
沒想到她還是避不開命運的擺弄,在她以為幸福的頂端狠狠地擺了她一道,叫她措手不及地失了頭緒,搖搖欲墮地領受墜地的劇痛。
他是真愛她還是為了贖罪呢?
答案總在天平上搖擺不定,她第一次對自己失去信心,拳頭擺平不了愛情。
躺在草地仰望天空的李元修數著飄過眼前的第三千六百零二朵雲,她的心還是難以開朗,糾結成一團滿是滄桑,她覺得自己好老。
驀地,兩道美麗身影一左一右地躺在她身側。
“折磨夠了吧!你還想逃避多久?”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
“走開,別妨礙我慢性自殺。”她還沒想通該怎麼做才不會受傷。
“起碼你不要在我們面前自殺,害我們不想理你都不成。”這麼大了還這麼彆扭,哄也哄不來。
“那你把眼睛閉上不就得了,眼不見為淨。”這世界太骯髒了,不如不見。
“小姐,你也幫幫忙好嗎?你躺在民宿入口的草地上,我們就算不想看到也不行,我們總要進出吧!”哪有人賴皮成這樣,一點都不光明磊落。
她躺也就算了,還要人家不時送上水果、點心和笑話大集,看能不能讓她心情好些。
自從她在摸彩大會打廣告做了宣傳後,民宿的來客暴增了十倍有餘,房間根本不夠用得先預約,張大廚和仟嬸整天忙裡忙外張羅三餐。
甚至有人當民宿是咖啡館、山產店,專程來喝花茶、吃野菜,享受泡湯的樂趣,順便打包。
幾個老房客都快成為正式員工,上山下海準備野菜和鮮魚蝦蟹應付,沒人敢偷懶地無一刻停歇,勤快得像築巢的工蟻。
大概怕被她扁,自動自發地攬事做。
結果她這個老闆卻躺在最醒目的位置發呆,任誰也無法忍受她的怠惰。
連躺了三天還不累嗎?她們都快累垮了。
“思思,你好沒有良心哦!一點都不關心我開不開心。”躺得骨頭都發疼了才來看她死了沒。
“是你叫我們別來打擾你,好讓你安心地等死。”瞧!朋友做到這種地步夠有義氣了吧!
“平常叫你們別做的事為什麼都非做不可?你們不知道沒人鬥嘴的日子有多難過。”她都快瘋了。
翻了翻白眼的明光抬起腳做踩單車的動作運動。“大姐頭你也夠了吧!幹麼那麼委屈自己,廚房有刀我幫你拿一把,我們一起去砍了他。”
死了一了百了,省得麻煩。
“你有病呀!殺人是犯法的,誰教你衝動行事。”真是不長進。
“你呀!”
兩道異口同聲的女音同時指向她。
有誰比她更衝動行事,根本就是沒剎車的火車頭。
不知羞愧為何物的李元修當沒聽見。“你們說我該不該扁他一頓?”
然後這件事就算了。
“不該。”合音再起,答案一致。
“喂!你們尊重我一下行不行,別老是和我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