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賈氏便問道:“你素來在上房伺候,這樣冒失跑來,卻為何事?”迎夏便忙不迭將柳氏去尋陸煥成外宅大鬧一事講了,說道:“老太太,丫頭斗膽說一句,這事兒老爺委實荒唐了。老爺又不是沒有後,何必弄出這樣的事來?何況,少爺偌大一個前程,又封了爵位,老爺也算是官家老太爺,走出去也是個有身份的人。這事兒傳揚開來,豈不令人恥笑?然而太太也未免過於莽撞,就這樣跑去,豈不是家醜外揚?如今一家子唯老太太是大,老太太還是快些拿個主意,叫咱們家免了這一場笑話。”
陸賈氏聽了這一席話,嘿嘿冷笑兩聲,雙眸如電,不住掃過迎夏。
迎夏心中陣陣發毛,強撐著笑道:“老太太怎麼這樣看著我?”
陸賈氏笑道:“以往不知道,你娘那麼個悶葫蘆,怎麼就養出來你這樣伶俐的好丫頭?”迎夏才要說謬讚,就聽陸賈氏又道:“你跑來向我告密,你們太太又是從何處得知這事兒的?她一個沒腳的婦人,又整日在屋裡躺著養病,是怎麼知道你老爺有外宅的?!莫不是你們老爺告訴她的?!”繼而厲聲斥道:“你先挑唆了你們太太去大鬧,又走來告太太的狀!裡面充好人,左右不吃虧,你倒生了一副玲瓏心肝,當我是傻子不成!家裡便是叫你們這起狼心狗肺的下人弄的烏煙瘴氣,我今兒必定要抓個榜樣,好好整治一番。不然,你們也不知厲害!”一席話落,便作勢喊人。
迎夏慌忙噗通一聲跪了,磕頭如搗蒜一般道:“老太太手下留情,容婢子把話說完。這般就懲治婢子,婢子可是冤殺了!”
陸賈氏不過做個樣子,沉著臉說道:“你且說來,若是無理,我立時叫人牙子上門!”
迎夏便啜泣道:“婢子怎敢搬弄這些是非?是今兒在廚房,聽見宋家嫂子說起此事,又說外頭都傳揚遍了,只是瞞著咱們不知道。我聽見這訊息,只怕的要死,生恐壞了咱們家門的體面。我一個丫鬟,芥子一樣,哪裡敢隱瞞這樣的事自然是告訴太太為上。誰知太太的脾氣,是一刻也忍不得的。聽見了這事,登時暴跳起來,就要去尋那外宅的晦氣。我也勸過,只說再怎樣,那孩子也頂著陸家的姓字。鬧得不成體統,也是敗壞咱家的名聲。太太卻聽不進去,只呵斥我不要管,就帶了人出去。我怕的了不得,想著老爺不在家,只好來告訴老太太,好有個預備。”
陸賈氏冷笑道:“如此說來,你竟是個好人。你們太太的脾氣,就是塊爆碳,又生性善妒,想著之前為著什麼攆了長春?你服侍她也好一向了,又是個頂聰明伶俐的人,怎會不知她那脾氣?你分明是料定了她會去鬧事,蓄意叫她知道,等她去了,你又走來告與我,好賣弄忠心。你這點子小算盤,也敢來翻雲覆雨?!當真以為陸家沒人了不成!”
迎夏無言以對,冷汗涔涔,一字不發。
停了半日,陸賈氏方才淡淡說道:“罷了,雖是造次了些,這事兒到底算是老爺惹出來的,早晚還是要翻騰出來。你且起來罷。”迎夏不明其意,只是如遇大赦,慌忙自地下爬起,立在一邊垂首無言。
陸賈氏又道:“這外宅既已養下了孩子,那便沒有放在外頭的道理,吃人恥笑。你們太太出去鬧著一場,還不知要傳揚多少笑話出去。”言罷,便道:“你出去,叫寶蓮進來。”
迎夏低低應了一聲,出去喚了寶蓮進去,她自家就在廊下站著,再不敢進去,也不敢就走。
寶蓮入內,陸賈氏便吩咐道:“去對門上小廝說,騎快馬到衙門找老爺,叫他即刻去外宅那兒瞧瞧,只說太太去了。”寶蓮吃了一驚,忙忙應下,走去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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