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掀起。迎夏站在門裡,也不出來,似笑非笑的將珠兒上下看了一遍,方才說道:“珠兒既來了,怎麼不進去?站在這裡聽小話,是奶奶教出來的規矩?”珠兒不防她忽然出來,被抓了個當場,面上正有些不好看,卻聽她言語涉及自家主子,對著自己連聲姐姐也不叫,不由惱羞成怒,當面斥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這裡聽小話?我來與太太送點心,還不曾進去,你就一聲兒不吭的撞了出來。倘或我被你撞到,點心灑了怎麼辦?這是奶奶孝敬太太的,你擔待的起麼?!”一語未畢,又點頭譏笑道:“到底是下等人家出來的,沒在主子跟前受過調理,言行難免不入人眼些,我且不與你計較。”說著,也不理會迎夏,仰頭走了進去。
她這一席話,倒把迎夏氣了個愣怔,好半日才緩過來,渾身哆嗦著冷笑道:“主子奴才,長遠都這麼硬氣才好。小心將來錯了腳,崴了可就難看了!”說畢,將簾子一摔,往外去了。
珠兒走到次間門上,向裡輕聲報道:“太太,奶奶打發我送點心來了。”
一聲落地,裡面談話輒止,只聽柳氏道:“進來罷。”
珠兒邁步進內,只見章姨媽果然在炕上陪柳氏坐著,卻沒見章雪妍過來。當下,她低頭上前,將點心連盤子放在炕几上,向著兩人道了個萬福,口裡低聲道:“給太太、姨太太請安,奶奶才打外頭回來,買的和祥莊的芙蓉水晶糕,打發小的給二位送來。”
柳氏不曾言語,章姨媽卻抬手向那盤子裡拈了一塊點心起來,向珠兒微笑道:“你們奶奶真是好眼光,專一找好的挑。”珠兒聽這話只覺一頭霧水,不敢隨意接話。柳氏嫌她礙眼,說道:“東西放下,你回去罷。跟你們奶奶說,今兒姨太太在府裡吃過晚飯再去,晚上叫廚房多弄兩個好菜。”珠兒應了一聲,欠了欠身子便去了。
見珠兒去了,柳氏方才又道:“妹妹適才說的倒好,我心裡還是不託底。那小蹄子是個精細之人,怕要被她看出端倪。何況,勇哥兒同這狐狸精實在太好,走前怕我們虧待了她,還特特託了老太太照看。咱們攆了她不打緊,就怕勇哥兒回來不依呢。”章姨媽笑盈盈道:“我的傻姐姐,這世上男人的心都一樣,就如那水裡月鏡中花,好也就是這麼三兩日了。之前夏氏不過才嫁進來,勇哥兒貪她兩日新鮮。如今也過了這些年了,就是勇哥兒長年在外,也該膩了。我可是聽說,自打勇哥兒回來這些日子,這兩口子屋子裡沒少拌嘴,可見一斑。這節骨眼上,她再幹出對不起勇哥兒的事兒來,勇哥兒還能容下她麼?!只怕到時候他頭一個要攆她出門呢。”
柳氏聽了她這席話,心裡雖覺有理,還是有些不大放心,猶猶豫豫的不肯吐口。章姨媽見狀,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說道:“別的也都罷了,只可憐了我家雪妍,挺著個肚子,孤苦伶仃。分明肚子裡的孩子是有主兒的,卻倒沒名沒分的擠在孃家。”柳氏聞聽此言,當即牙一咬,張口道:“我陸家的子孫,怎能流落在外?罷了,這小蹄子進門幾載,一男半女也不曾生下,又攔著不讓納妾。她想絕我們家後不成?只這一條,就能休了她!”言至此處,忽又心虛道:“雪妍帶著肚子進來,那侯爵家的千金小姐,竟能容下麼?”
章姨媽笑道:“咳,姐姐這就是多慮了。人家是正經的大家閨秀,最賢惠溫良、大肚能容的,豈會跟那草雞一般,只知霸攔漢子!姐姐只管放心,我擔保無事的。”說著,又問道:“就是不知老太太的意思?”柳氏道:“昨兒我見了老太太,言說此事。老太太起初不答應,我便將雪妍有身孕一事告訴了。你我都知那件事是那蹄子做下的手腳,雪妍受她陷害,方才落到這個境地。我豁著讓老太太斥責,將事情原委告訴了一遍。她老人家聽聞雪妍懷了陸家的子嗣,自然就一口答應了。”說著,又喜孜孜道:“說千道萬,這還是有後是正理呢。”章姨媽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