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玄眉頭微皺。
“你這完全是詭辯，因為你知曉，無論如何我都會選擇身邊重要的親人。”
天劍微微頷首，臉上是一副如沐春風的笑容。
“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想保住你身邊的人，那你將會面臨什麼？”
張青玄剛想說什麼，腦海中便是閃過一張張人臉。
若是想保住林青萱，就得保住林家。
同理，還有紫玄聖地，那是不是就意味著紫玄聖地弟子們的親友。
那再放大了說。
天玄鏢局下，有許多張青玄的好友，保住他們的同時，也得要照顧到這些人的家人。
他沒想到，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和天玄大陸的聯絡已然變得如此之深。
張青玄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對，這也不是這個道理。
“我只能說，力所能及範圍內，保住我重要的人，我不是什麼聖人，我做不出拯救蒼生的壯舉。”
張青玄只能如是說道。
天劍似乎並未意外張青玄會這麼說。
“你不是聖人，沒錯，但是你要保護的，也只有你身邊的小小世界而已。”
張青玄擺擺手。
“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天魔已經死了，不是嗎？”
天劍微微一笑，“若是我說，天魔沒有死，還會以全盛姿態迴歸呢？”
張青玄聽到這話，只覺得腦袋轟的炸開了。
之前被封存的記憶逐漸迴歸，他的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了起來。
對，血屠子沒有死。
肉身隕滅，但是卻進入了古棺之中，可恢復完整的肉身，帶著完整的天魔軀體而來。
“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
張青玄笑了。
原來，這仍舊是一盤棋，他仍舊是在這棋盤之中，並未能夠跳脫出去。
他這笑容很是冰冷，平靜之下，卻藏著一股怒火。
天劍輕輕一笑，“這也是完全沒辦法的事情，潮水漲落，王朝更迭，氣運興衰。”
“有起，必定有落。”
“而所謂的掌棋人，也不過在這一場氣運興衰的大局之中。”
“所謂的於天地同壽，看似昌盛，可天地都免不了衰落毀滅，和天地同壽的昌盛，不過就是笑話，對嗎？”
他這一番話說到最後，卻浮現出一抹淒涼之意。
張青玄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至少他現在沒有與天地同壽的實力，沒站在那個高度，便是不好評價。
可眼前的天劍老人，似乎是萬年前就存在的人，或許這就是那個長生的人？
天劍似乎並未期待張青玄回話，自顧自的喝了起來，直到把酒壺裡的酒喝光，這才接著開口道：
“所以掌棋人，也就是控制這氣運的落差而已。”
張青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其實就是用一部分人來應劫，是嗎？”
他現在哪裡還不明白，他張青玄就是那個應劫之人。
是天玄大陸這片天地之外的變數，獨自應劫，度過這一場劫難，天玄大陸就能再活十萬年。
現在說什麼是不是聖人已經完全沒有意思了，他已經身在局中了。
他對付血屠子，更是有什麼勞什子天機老人轉生的身份在身上，血屠子復甦，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他。
之前的每一個步驟，都是為了加深張青玄和血屠子的對立。
直到現在這一步，不死不休。
“真是好手段。”想通了這一切，張青玄生出一股無奈的情緒。
天劍卻是哈哈一笑。
“想通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