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淼就是新來的莊頭:“莊頭貴姓?”
名字?沈淼愣了愣,他記得義莊裡他娘喊他爹為董郎,他娘又暱稱他為念郎,照這麼推應該是叫董念郎……好惡俗的名字,沈淼立刻抖了抖,回答了原名:“沈淼。”
“沈莊頭?”老漢打量著沈淼,再次確認。
沈淼趕緊點頭表示他確實叫沈淼。
老漢遂轉身領路:“跟我進莊吧。”
沈淼搖頭抗拒,他不想進。
老漢也沒強迫,只冷笑說:“莊頭不想進去也沒關係,只是這地方大白天也不安全,你帶來的一人一馬渾身是血,很容易吸引些東西。”
沈淼當即就想到了猛獸之類的,只好答應,委婉的提出:“老人家,能不能喊些人幫忙把人抬進去?”
“不能。”老漢一口回絕。
沈淼意外,這麼點事都不肯幫忙,不想老人接著解釋:“整個莊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沈淼趕緊掏出賬冊,第一頁清清楚楚的寫著有二十七戶農戶,怎麼會沒人?
“那是兩年前的戶數,這兩年死的死,跑的跑,早沒這麼多戶了。上頭的老爺根本不管這事,每一個下來管地的莊頭都得按著二十七戶的數目收租交租,凡是沒收全的,或是跑回去要求解職的,或是開溜的,都拉出去砍了。”
怪不得每隔十天就要換個莊頭,任務根本完不成不說,還動不動就會被砍頭。沈淼無語望天,他到底是得罪了誰?怎麼遇上的事一件比一件糟心?
“莊頭,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回去了。”老漢不耐煩了。
沈淼只好自力更生,先不管馬,先半拖半抱著傷員,步履蹣跚地跟著老漢進了莊。
沿途的景象讓沈淼奇怪,這個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曾經修築好的梯田都碎裂滑坡,坡上雜草悉數,連灌木都不長几根;周圍的山體也十分奇怪,時不時出現一些凹陷的坑洞,大小不一,植被倒是稍微豐富些,有灌木,但依舊沒有喬木。
莊內的房屋基本荒廢,木樑倒塌,草頂腐爛,土牆搖搖欲墜,唯二的兩間看起來還可以使用的屋子一高一低的坐落於村中央。
老漢指著高的那間屋子說:“莊頭,那是你的住處,我住在隔壁矮的那間。”
沈淼點點頭,跟著老漢去了高的那間屋子,屋子顯然許久沒人住,一推開門就看到四散逃離的各種動物,老鼠或是爬蟲。這樣的地方沒收拾之前鐵定不能讓傷員住,沈淼只好對老漢說:“老人家,能不能先讓他待在你家?”
“不行,我家地方小,就夠一個人躺,他佔了,我怎麼辦?”老漢拒絕。
沈淼只好讓步:“那就讓他待到你睡覺前,我儘快把地方收拾出來。”
“我有午睡的習慣,你必須在正午前收拾好。”老漢勉強讓了步。
沈淼趕緊點頭,拖著人去了老人家。確如老漢所言,矮房子目測只有十平方大,沒床也沒桌子,席地鋪著一些雜草,角落挖了個小坑,坑上架著口小鍋,正在煮著食物,氣味並不怎麼誘人,但沈淼還是感覺到餓了,穿越過來之後他就沒吃過東西,早就飢腸轆轆了,趕緊腆著臉求老漢分他一碗吃。
老漢顯然不樂意:“你過來當莊頭,管頭沒給你盤纏和食物嗎?”
“還給盤纏和食物的嗎?”沈淼意外。
老漢也意外:“以前幾個都給,怎麼就你沒有?”
“我是走在路上被他們給截住硬送過來的,我壓根就不清楚情況。”沈淼叫苦。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老漢嘀咕了句,盛了一小碗給沈淼,“吃吧。”
沈淼趕緊接過稀里嘩啦就吞下肚了,根本沒有分辨清到底吃了些什麼,只知道是些植物葉子之類的,不果腹但熱氣騰騰的,全身的血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