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故意一問罷了。
她索性不回答,咬著下唇望著他。她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陶墨言望進她的瞳仁,有一片刻的失神,而後他搖搖頭道:“九王爺早有正妃,正妃死後,他也曾發誓,此生正妃之位不予任何人。可是他家中已有一個側妃,更有多個侍妾。你不是個貪慕虛榮的人,所以我篤定你不會嫁,對不對?”
宋研竹依舊沉默地望著他,陶墨言自個兒卻是鬆了一口氣道:“我不知道你這幾日是怎麼過的,我卻很是焦慮,生怕九王殺了個回馬槍,再去瞧你。後來合慶告訴我,說你這幾日病重,誰也不見,我便猜想你是裝的……”
宋合慶這個叛徒!宋研竹在心裡暗暗罵著。
陶墨言似是瞧出了她的想法,笑道:“你可別怪合慶,他口風很緊,什麼都不肯說,我花了好些氣力才從他的口中套出他的話來的!”
宋研竹忍不住腹誹:你這樣狡詐,他哪兒是你的對手!
過了片刻,從遠處忽而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笛子聲,如冬天的穿堂風吹過破陋的屋子,不成曲調,黯啞難聽。陶墨言不由地皺了眉頭:這個陶碧兒,裝個樣子也不裝得像一些,成日裡要他做的笛子,拿到手卻是不學無術,好好的一把笛子,真是糟蹋了。
“這是誰在吹笛子?”宋研竹問道。
“許是哪個丫鬟?”陶墨言回道。一眼望見桌面上新制的那支笛子,隨手操起來,隨著陶碧兒破陋的笛聲吹奏,不過吹了兩個音,陶碧兒那兒卻是停了,只剩下陶墨言的笛聲,悠悠揚揚響徹在亭子間,宋研竹仔細聆聽,才發現是《鳳求凰》,分明是個古琴曲,陶墨言卻用笛聲吹奏,更多了幾分空靈和婉轉。
宋研竹的心漸漸沉靜下來,隨著他的笛音,心緒浮動。
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事情,重生給了她多一次的機會重新開啟她的人生,也讓她用另外一個角度看待周邊的一切。重生之後,似乎許多事情都在變化,超出了她前世的認知和想象,其中求包括陶墨言。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宋研竹在反覆思考這個問題,可每每想到一半,只要一想起前世的最後,她面對滿目的瘡痍和最後的絕望,她便戛然而止。
等到她回神時,笛音落,陶墨言與她四目交接,眸光一動,忽而輕聲笑道:“宋研竹,我帶你私奔好不好?”
宋研竹愣了一下,當下竟不知作何反應。回神後,只覺滿面通紅,下意識腳尖一歪就要走,陶墨言卻是一把拉住她。
“陶墨言,別鬧!”宋研竹想要掙脫,抬手推了他一把,他手一鬆,忽而彎下腰,重重的咳嗽起來。
宋研竹走了兩步回頭一望,只見陶墨言扶著石凳弓著背,咳得面色泛紅,隱約有些喘不上氣。
“喂!別裝了!”宋研竹輕聲道,陶墨言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無助。
宋研竹心裡咯噔一跳,瞧著不對勁兒,忙替他倒了一杯茶,他擺擺手,坐下來,緩了許久面色依舊蒼白。
“莫非……受了風寒?”宋研竹疑惑道,“總不能是因為我推你那一下吧?”
陶墨言笑道:“只是嗆了一下……”強忍著嗓子眼裡的幹癢,將桌面的笛子一收,輕聲問:“你會吹笛子麼?”
他的話題轉得真快,宋研竹愣了一愣,忽而意識到方才他所說的那句“私奔”以及後面的咳喘似乎都是在逗他玩兒的,她頓時冷色一黑。
陶墨言拉住她,輕聲道:“別生氣了,我不嚇你好麼?”一壁說著,一壁將笛子在指尖一繞,笛子打了個轉又回到他手上,他握住了,笑道:“不會不要緊,往後我教你!這笛子……原是想送你一把好的,卻總也做不出滿意的……”
“我不要……”宋研竹忙擺手,沒想到陶墨言又開始咳嗽,慌亂中拿起一杯水,還未喝進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