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了這些步驟,婚禮才算進入實質階段,該去迎親了,叫做親迎。按照事先規劃好的良辰吉日,把太子的營帳搭建在親家門外,安排一部分宦官和東宮官員守著。
第二天凌晨,穿戴冕服的太子坐著金輅在一群儀仗隊的簇擁下浩浩蕩蕩殺奔女方家。大部分婚禮儀式都在營帳中完成,最終新媳婦和新郎官一起坐金輅返回東宮。
按照後世的風俗,把新娘子接回來就該開始婚宴了。可皇家沒有,回宮之後太子和太子妃換一身衣服帽子,隔著桌子端坐,在一群宮女宦官的服侍下喝交杯酒,名曰合巹。
最後一步就該去拜見皇帝、皇后、貴妃和群臣了,此時不管樂意不樂意,包括鄭貴妃在內的所有人都得笑。也不管是不是由衷,每個人全要祝賀。負責記錄的史官會在起居注上寫寫畫畫,把此時發生的所有事、所有對話全記錄在案。
好在太子沒有起居注,否則洪濤就得想辦法改變一下計劃了。整天總有人跟在身邊隨時記錄一舉一動,裝的再像也得露餡。
“本宮知道你等識字,這裡有本書抄了看看,不明之處可以問,先習得者月俸加倍!”
當所有程式都走完,把新娘子迎回東宮,洪濤沒有馬上入洞房造小人,而是拿出本書交給太子妃和兩名選侍,然後在迷茫、畏懼、好奇、無助等諸多眼神的注視下轉身離開了。
太小,下不去嘴,這是不入洞房的主要理由。萬一懷孕,以自己的壽命,兒子除了造反怕是永遠沒有機會登基,這是次要理由。
現在只能拖一天算一天,假如傳到了皇后和皇太后耳朵裡實在搪塞不過去了也只能咬牙上,但依舊要儘可能的採取措施。
至於說那本書的內容,是自己利用閒暇時間從多本古代數術書籍中抄錄出來,比較傾向於普及層面的數學知識。也算是個有來有回的遊戲,或者叫溝通方式,免得讓她們覺得受到了冷落。
現在自己已經不是景陽宮的窮皇子了,而是建府開衙的東宮太子,每年可以從戶部拿到米5萬石、鈔貫、錦40匹、紵絲300匹、紗羅各100匹、絹500匹、冬夏布各千匹、棉2000兩、鹽200引、茶千斤,外加每個月50匹馬的草料。對身邊的人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敬而遠之,完全有資格以利誘使其為自己服務。
“千歲爺……”剛剛回到書房坐下,門口就傳來了輕輕的呼喚。
“我有些煩躁,不礙事,靜一靜就好了。今日見到陛下手中拿有一物,巴掌大小,你可曾看到了?”面對王安詢問的眼神,洪濤也沒解釋為什麼不入洞房,而是問起了另外一件事。
下午去拜見皇后的時候,有件東西引起了關注。是架鐘表,準確的說是個長方形的小座鐘,被萬曆皇帝拿在手中把玩。
明朝肯定不會製造小型機械鐘錶,更不可能使用12小時制,所以它的來源必須也只能來自歐洲,到底是商人帶回來的還是歐洲人上貢的得問問明白人。
“回千歲爺,陛下所拿之物乃西僧貢品,曰自鳴鐘。此物內藏機關極是精巧,每半個時辰鳴鐘一聲。另有一架體量頗大,在壽皇殿單獨安放。”
“西僧何在?”聽到西僧這個詞,洪濤大概就明白是誰或者是誰們了。
自打15世紀末,葡萄牙航海家發現了從海上通往東方的航線之後,基督教廷從來沒放棄向神秘東方進行宗教滲透。經過幾十上百年的探索,西方傳教士不光找到了印度、東南亞各國,也登陸了明朝和日本。
如果這麼算起來的話,萬曆皇帝手裡的自鳴鐘應該就是他們帶來的,而王安嘴裡的西僧肯定就是前來朝覲的西方傳教士。
在原本的計劃中,洪濤還真沒想起這些虔誠的宗教狂熱者,主要是太偏門了。不過現在想起來好像也不算晚,如果能把他們善加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