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戾氣。
不能生氣,
不能殺人,
不能讓棠棠……討厭他。
“刑家世代在淮安為官,在本地頗有聲望,刑刺史本人也是精明強幹,愛民如子,在這次賑災中親上前線,奔波忙碌,也算得上是有功。”
姜棠不明白蕭胤寒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明明聽他的語氣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可是說的又確實是些實話、好話。
她只好順從得點點頭:“嗯嗯,王爺說的沒錯,刑刺史是好人。”
“所以,”
蕭胤寒鎖住少女的眼眸:“本王暫時不能殺他。”
什麼玩意?
最後一句風向轉移得太快,姜棠差點沒能跟上。
她下意識按住了男人的手臂:“不能殺!”
發現自己反應有些大了,她才慢慢放柔語氣,好聲好氣得解釋:
“我的意思是,王爺也知道刑刺史一家在淮安本地頗有聲望,在這次賑災中也出了很多力。就算、算有什麼失誤不對的地方,也該等賑災結束後由皇上、朝廷來懲罰,王爺人都還在這裡,”
她望著他的眼睛裡帶了幾分掩不住的擔憂:“沒有必要插手。”
因為知道蕭胤寒的性格,姜棠是真的有些緊張。
好不容易改變某人在這場水患中的惡劣名聲,她可不想他在最後關頭亂搞。
因為緊張,按在他手臂上的小手無意識地用力,看人時楚楚可憐的眼神顯得嬌怯害怕。
蕭胤寒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少女嬌軟滑膩的臉龐,就連聲音好像都放柔了怕嚇到她:
“棠棠說得沒錯。只要他識趣,本王不會親自動手。”
姜棠覺得蕭胤寒話中有話,不過他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她就當他聽懂了好的。
-
少年站在佈置得華美奢侈的大廳中,手中的軟劍尚在滴血,而他腳下,則躺了無數的屍體。
每一具皆是一劍封喉。
他們臉上的表情茫然而驚恐,直到臨死前也沒明白,自己怎麼就死了呢?
同樣驚訝慌亂的還有坐在太師椅上的華裙女子。
她坐在那裡不是因為鎮定,而是因為腿軟得無法逃跑。
“你不是來殺我的嗎?還不動手?”
女人——芳嬪一手緊緊按著手下的藤柄,一邊咬牙對面前的少年說著。
半年不見,她非但一點沒老,甚至比之前看上去還要年輕,只要不說年齡,任誰都只會覺得面前的女人頂多二十五六歲。
她看上去,真的太年輕了……
南星沒有說話,站在那裡,一雙漆黑的眼眸看著許久沒見的女人,眼底的殺意未滅。
見他遲遲沒有動手,芳嬪倒是放下了一些緊張,可刻薄的嘴也從未改變:“是她讓你來我的對嗎?”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姜棠。
南星沒有說話,用力甩了一甩,將軟劍上的鮮血甩開,然後收回腰間。
彷彿沒有看到,那被“不小心”甩到女人臉上的血點。
“你是故意的!”
芳嬪發出一聲厭惡的低罵,見少年不搭理自己,眼底閃過一抹恨意:
“你知道為什麼她會讓你來找我嗎?因為她要支開你,回到容王的身邊。”
少年的動作頓了一下,依舊低垂著眉眼,沒有說話。
而他越是這樣,越是讓芳嬪憤怒:“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我說錯了嗎?她本來就是容王的女人,她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回到他身邊多麼正常!也就是你這個沒有腦子的蠢貨,才會被她耍得團團轉!你現在在這裡,她恐怕已經在容王的床……”
“隨你怎麼說,我不會上你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