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歷史風塵,餘韻悠長的古城:雍和宮籠罩在繚繞的煙霧中,門口永遠有賣香燭的婦女,告訴你今天是佛祖的生日明天是菩薩的誕辰;故宮門口排隊買票的人絡繹不絕,三大殿前的青磚磨成透明的玄青;恭王府裡的池水彷彿凝滯了,太湖石堆積出規模巨大的假山,鎮住一些福祿壽喜的祈願,任來來往往的遊人迫不及待地要與吉祥的符號親密接觸……
然而夜晚,華燈初上的時候,又是聲色犬馬的旖旎,帶一些紙醉金迷的現代氣息,還有小資兮兮的文化氛圍:後海的燈光一線延伸開去,伸出手可以觸控到濃郁百威、駱駝的質地;三里屯的夜生活悄悄開始,燈火明滅風情萬種;保利劇院門口車來車往,“黃牛”忙著收售話劇票子;長安大戲院門口的臉譜雕塑色彩斑斕,裡面正在上演一出《挑滑車》……
也去博物館、展覽館、美術館,那些絢爛的畫作、那些滄桑的展品告訴我,我正在一個多麼豐沛的城市裡行走。我邁出腳,就可以站在藝術身邊,在連綿不斷的藝術河流中幸福呼吸。往往,這樣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不再孤獨。
一場複試的意義,就是漸漸愛上一座城。
從北京回來,Adrian的頭像一直在閃。
——考試順利嗎?
還好。
北京怎麼樣?
不錯。
將來,會想要留在那裡嗎?
或許。
拜託,說話不要兩個字、兩個字的好不好?
可以。
敗給你了。
哈哈。
Faint~~~
……
Adrian不知道,其實陶瀅的夢想已經漸漸變成那個被稱為“首都”的城市裡最大的電視臺中,摩肩接踵卻充滿挑戰的生活。
四月末,鄭揚帶我和林卡去釣魚。林卡坐不住,跑到遠處買小吃,只剩我和鄭揚。
我倆誰都不說話,只是肩並肩坐著,靜靜看著水面。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鄭揚問:“等過了複試就可以去北京了,開心麼?”
我抬頭看看他,他微微側著腦袋看我,太陽在他身後散發出暖洋洋的光,我突然不假思索地問他:“鄭揚,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帥?”
他一愣,突然有點不好意思,目光開始跳:“說正事呢,不要轉移話題。”
“就是說正事啊,”我嬉皮笑臉地看著他:“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很帥呢,哥——哥——”
後面這句話拖腔拉調的,鄭揚驚恐地瞪眼看著我,又拂拂自己的胳膊,抱怨:“膩歪死了,你看這一地雞皮疙瘩!”
我哈哈大笑,鄭揚也笑了,過一會聽見他低聲說:“我籤就業協議了,在省人民廣播電臺。”
我很高興:“真的啊,祝賀你啊!!”
“終於要分開了。”他嘆息。
我撇撇嘴:“呦呵,聽上去很迫不及待呢——還‘終於’啊!”
他瞪我一眼:“你明知道我沒那個意思。”
我邊“哼”邊把頭扭過去看水面。
聽見他感嘆:“我們認識快6年了吧?”
我點點頭:“差不多,不是說‘七年之癢’嘛,我們還來不及癢就拜拜啦。”
突然聽見猛烈的咳嗽聲,我扭頭看旁邊男生嗆得通紅的臉,覺得很好玩。
他邊咳嗽邊說:“不要亂說話,注意影響,‘七年之癢’是這麼用的嗎?”
“呵呵,鄭揚主播,你現在也這麼在乎名氣了麼,”我用憐憫的眼神看他一眼:“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鄭揚麼?”
他一愣,馬上笑著搖頭:“丫頭你記仇啊。”
“嘁,我很不屑。”我斜他一眼。
“對不起。”他的聲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