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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處境完全顛倒了過來。就在一刻以前,我們還在掩蔽下射擊暴露著的敵人,這會兒卻是毫無掩蔽地暴露給了對方而無還手之力。
木屋裡瀰漫著硝煙,多虧了這,我們還算安全些。吶喊和騷亂、火光和槍聲,以及一聲很大的呻吟,充斥著我的耳朵。
“出去,弟兄們,出去,和他們在開闊地拼!彎刀!”船長叫道。
我從柴禾堆上抓起了一把彎刀,同時另一個人也抓起了一把,在我的手指關節上劃了一下,這我當時幾乎都沒感覺得到。我奪門而出,衝到了明朗的陽光下。有人緊跟在我後面,我搞不清是誰。在正前方,醫生正把那個對頭趕下了小丘,當我剛剛把目光落到他身上時,他已突破了對方的防守,在那人臉上狠狠地來了一刀,疼得那傢伙倒在地上打滾兒。
“繞屋子來,弟兄們!繞屋子來!”船長叫道;即使是在混亂中,我也聽出他的聲音有些異樣。
我機械地服從命令向東轉,舉著彎刀跑步繞過屋角。接著我便與安德森面對面地遭遇了。他大聲地吼叫著,把他的彎刀舉過了頭頂,刀身在陽光下寒光四射。我連害怕都來不及,就在這刀懸未落的危難關頭,我一下子就跳到了一邊,腳踩到鬆軟的沙子裡沒有站穩,跌了一跤,頭朝下滾下了斜坡。
當我剛從門口衝出來時,其他的叛亂分子正一窩蜂地湧上柵欄,企圖結果了我們。一個戴頂紅色睡帽的人,銜著他的彎刀,甚至已經爬到了柵欄頂上,一條腿已經邁了過來。這段間隔是如此的短促,當我重新站起來的時候,那個戴紅色睡帽的傢伙仍舊一條腿在外一條腿在裡,而另一個傢伙仍只是露出個腦瓜子在柵欄頂上。然而就在這剎那間,戰鬥結束了,勝利屬於了我們。
緊跟在我後面的葛雷,在那個大個子水手長正為劈空而愣神的當兒就砍倒了他。另外一個,在他從射擊孔向屋內開槍的時候被打中了,這會兒正痛苦地在地上掙扎呢,他手裡的槍還在冒著煙。第三個,就像我看到的那樣,被醫生一刀結果了。越過寨子的這四個人中,只有一個沒被幹掉,他把彎刀丟在了地上,正被死亡嚇得抱頭鼠竄哩。
“開槍——從屋裡開槍!”醫生叫道。“還有你們,弟兄,快回屋去隱蔽。”
但他的話未引起注意,因此沒人開槍,於是這最後一個海盜便逃之夭夭了,和其餘的人一起消失在了林子裡。在三秒鐘內,這群進攻者什麼也沒有留下,只剩了五個人倒在地上:四個在柵欄裡邊,一個在外邊。
醫生、葛雷和我全速跑回了木屋。倖存的海盜一定很快就回來撿拾槍支,戰鬥隨時都可能再次打響。
這時,屋內的硝煙已經稍稍消散,我們一眼便可看出為勝利所付出的代價來。亨特倒在了他的射擊孔旁,昏迷不醒。喬埃斯緊挨著他,被射穿了腦袋,一動不動。而就在屋子正中,鄉紳正扶著船長,兩人都面色蒼白。
“船長受傷了。”特里羅尼先生說。
“他們跑掉了嗎?”斯莫列特先生問道。
“都想跑,你可以相信,”醫生回答道,“但是有五個永遠也跑不了了。”
“五個!”船長叫道,“看,這滿不錯。五個對三個,剩下我們四個對他們九個。這個差距比剛開頭的時候小得多了。那時是我們七個對他們十九個,想想那時的處境,真是讓人受不了啊。”①
①叛亂分子很快就只剩下八個了,因為那個在船上被特里羅尼先生打中的人當晚就死了。但是這一點,這忠實正派的一夥當然是後來才知道的。——原注
二十二 我的海上奇遇的開始
反叛者們沒有捲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