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東西都是嶄新幹淨質量上乘的,不用想也知道投入了大量資金,辦得好的話,成就不容小覷。
林婉意笑著道:“礦源供應都是陶都在那一帶,年初新發掘的那個天青泥礦已經被二殿下高價買下,以後那裡出的礦全數供應我們林氏作坊。只等上面條文批下來就可以動工了,蘇姑娘不知有沒有興趣到此供職?”
蘇錚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是二皇子景卓是他們林氏作坊的靠山。景卓想做什麼?轉移紫砂業的中心?阮南一無礦源,二無成熟的銷售渠道。三無優秀的壺藝師,放在這裡做紫砂根本不是明智的選擇,或許幾年十幾年後,景卓還真能將陶都搬到這裡來。但短期之內必然是個穩賠不賺的生意。
而且就算景卓最後成功,但紫砂業不過是景朝眾多手藝中的一門,即使全權掌控下來又有什麼好處?她被梅甲鶴教了大半年,尤其後來,梅甲鶴有意無意總會跟她分析分析紫砂以外的東西,她已經不再是一無所知的市井小民了。所以她唯一想到的是,顏獨步到底怎麼刺激景卓了,竟讓他將目光放在這麼芝麻小的地方,白白浪費精力。
見她神遊,林婉意有些不高興。蘇錚道:“一來我尚未出師。二來。林小姐也知道,我未參加那次大賽事,在現今的紫砂界已經是不入流的那群人。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林婉意呵呵地笑,挽著蘇錚的手臂:“我們才不管那些,只要是有真才實學的人就是我們聘請的物件,你若能在這裡供職,離家也近,也更好照顧七堂妹和小堂弟。”
林婉約在林家小姐中排行第七,林覺在少爺裡是最小的。
蘇錚目光一沉,抽出手來:“我不日便會離開貴府,林小姐多慮了。”
林婉意嘟起了嘴,有些懊惱般的撒開手。恰巧這時一個人影從門口衝進來,來勢洶洶,眼看著就要撞到蘇錚,蘇錚敏捷地往側裡一個滑步,在旁人看來就是她動作迅捷之極,一眨眼人就飄開了好遠。
林婉意一愣,衝進來的那人也一愣,蘇錚眉頭皺了皺,她清楚感覺到林婉意撒手的時候在她腰上一推,要不是她反應快,只怕要直直撞進來人懷裡了。
她抬頭看清了來人,是一個二十將將出頭的男子,樣貌俊秀但輕浮,臉上明顯擺著錯愕和懊惱,盯著她的眼睛裡甚至還流露幾許哀怨,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那抬起張開的雙臂分明是要擁抱什麼的姿勢。
這男子撲了個空,有些尷尬地擦擦袖子,盯著蘇錚問:“林大小姐,這位姑娘好面生,是新來的壺藝師傅?”
林婉意瞋他一眼:“你真是,總這麼冒冒失失的。”對蘇錚介紹,“這位是趙城趙公子,家裡是做海上運輸的,我們林家以後做起紫砂生意還要仰仗趙家呢。趙城,這位姓蘇名錚,是桃溪梅甲鶴梅先生的學生。”
“原來是蘇姑娘啊。”趙城兩眼放光,文縐縐地打了個揖,“小生素來仰慕梅先生風采,本打算這陣子去拜訪,誰知道梅先生卻回了大都。小生實在是遺憾,沒想到有幸在這裡見到梅先生的弟子。”
林婉意又笑道:“趙公子素來喜歡收藏紫砂器,可惜折騰了好些年還都是門外漢,被坑了好多回,這次做起紫砂運輸,手底下也沒幾個人,正好蘇姑娘藝從名師,是再合適不過的把關人了。”
趙城緊接著說:“正是,正是。知道蘇姑娘來了阮南,小生就像上林府拜訪,若蘇姑娘願意到我這兒來供職,一切待遇從優。”
他喜滋滋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以前聽人說陶都多的是女壺工,他那時腦袋裡只冒出三大五粗的悍女形象,別人說桃溪鎮的琅家大小姐不但壺做得好,人還長得美,梅甲鶴的學生那個新起之秀也是個秀麗別緻的,他只連連搖頭,成日與泥土打交道的,和那些地裡刨食的粗糲農夫只怕也沒什麼區別吧?
誰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