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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句話卻讓她很氣憤,氣憤之餘她表面上卻無比平靜。靜靜地盯著琅開翠,目光亦透著十二分的古怪和憐憫。
琅開翠被她看得奇怪,不由得說:“你看什麼?”
蘇錚道:“琅小姐,你是天才嗎?”
琅開翠一時愣住。
琅水色很驕傲地想來上一句“那是當然”。
可蘇錚又說:“你沒學會走路之前,能做出一把嚴謹的,好看又實用的壺嗎?”
琅開翠的臉色霎時變了。
蘇錚點點頭:“看來是了。”她嘆息又羨慕地望著她,“琅小姐你真是很幸運,沒有人在你耳邊說‘一把泥都捏不起來,你將來能走多遠’這種話。”
蘇錚故意用琅開翠說蘇耀祖的語氣。一邊搖頭一邊嘆息,神態端正惋惜之中莫名地帶著幾分逗趣,周圍人一愣,有幾個繃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立即又被自己用手捂住了。
蘇耀祖怔怔地看著蘇錚,又看看琅開翠,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他忽然明白了什麼。
秦孤陽也料不到蘇錚會說出這番話來,本來還以為自己要為她出頭來著,這時完全放鬆了,抱著胸饒有興致地等著琅開翠會怎麼回應。
顏獨步望著蘇錚。嘴角微翹,漆黑的眼眸裡犯起一層漣漪,須臾卻又消失不見。
琅開翠終於拿正眼望著眼前的少女。
她中等身高,身材似乎過於單薄,至多不會超過十四歲,論相貌,她萬萬及不上自己,便是琅水色都能將她甩出幾條街去,可那雙烏黑雅潤的眼睛裡的冷淡成熟卻是令人見之難忘。
一身淺色印花衣裙。琅開翠也曾見那些農戶的女兒穿過。一身土氣簡直令人不忍直視,但在此人的身上卻是素色無華。清新別緻之極。而橙色的裡衣衣領還有那腰間隨風飄飛的風帶無疑給她增添了青春靚麗之色,更襯得她明眸丹唇,微笑而立。雖是含譏帶諷,卻宛然如世間至好風光。
琅開翠一驚,她怎麼會冒出這種想法,再定睛一看,她確定對方身上並無如何出挑之處,方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她緩緩地點頭:“你……還真是敢說,從來沒有人這麼和我說話。”
蘇錚頗為誠懇地道:“我只是個沒有見識不懂規矩的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實在多有得罪之處。”
她看看好好一個比試氛圍全變了,雖然不能說都是她給鬧的,但她也是最主要的不和諧因子,就和尹琪低聲說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琅開翠卻又揚聲道:“且慢。”她望著停下腳步的蘇錚,慢慢站起來,一臉清風霽月,“我之前確實不該那麼評論瓢蟲壺,但相形之下,瓢蟲壺稚趣有餘而嚴謹不足,不比蓮子壺大方端莊,精巧細緻,我若判蓮子壺勝出,你可有話要說?”
蘇錚一愣,想了一下,搖頭道:“論結構論製作,當然是蓮子壺更勝一籌,但凡事都有個評判的標準,最終還是要這次比試的真正要求是什麼,那樣作品更符合那個要求,才能叫勝出吧?”
“你覺得結構和製作還不是最重要的?”琅開翠也隨著蘇錚叫起了“結構製作”,藝人們行內語不是這麼說的,但蘇錚用的詞語略一琢磨倒是很好理解。
蘇錚笑道:“當然重要,不過我以一個外行人的眼光來看,這是最重要的,也是最不重要的,一個人的潛能所在,我想還是在創造能力上。”她沒看見在座的幾位大師都震了一震,露出奇異的表情來,嘴上又敷衍了兩句,大步走了出來。
再不出來她就要撐不住了。
蘇錚靠在牆上喘了口氣,想起剛才自己種種言語,臉上不由發燙。其實她懂個什麼呀,頂多是比別人多了二十來年的別樣見識,但到底是個門外漢,有些東西不知道能不能說到點子上,誰知道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