闈到九月下旬放榜。這期間任氏每天跟著宋夫人吃齋唸佛。一心巴望著王宗能夠高中。
可惜天不遂人願。放榜那天。知府府邸雖也迎來了報喜的報子,只是那報子卻不是為王宗而來的,而是為了王晉。王晉得了個第二名的好成績。算是不曾辱沒滄浪先生的多年教誨。
而王宗卻是沒有考中。不僅如此,從金陵回來后王宗還病了一場,直到放榜的時候都不曾好。
任氏與馮氏又是掛心王宗的身體,又是愁著他沒考中,皆是累得瘦了一圈兒,連王寧也跟著好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王宓那裡自是也消停了好些日子。
按理說,這樣的日子,那小宋氏與姜嫣無論如何也要上趕著去長房的,端個茶送個水什麼的,再噓寒問暖一番,姜嫣也好多多在王宗跟前露個臉兒。
可奇怪的是,姜嫣這些日子幾乎便從蟾月樓裡絕了跡,小宋氏雖還會經常過去坐坐,只沒了女兒在旁陪著,她的那張老臉自是有些不大好看的了。
如此狀況還真是挺奇怪的。傅珺心思微轉,想了一會後便又將此事拋開了。
蟾月樓的事情總不與她相干。虧了前些日子她還同情任氏來著,看來她還是太高看對方了。一切都不過是利益罷了,在利益有了衝突的時候,表面的一切便都會被撕開。
任氏待傅珺的態度,只為了一個唐修便馬上變了,傅珺覺得她也沒什麼好惋惜的。而幄葉居與蟾月樓的關係,自先師誕日之後便淡了一些。
雖然兩方面都不曾表現得太過明顯,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淡,還是在兩個院子之間瀰漫了開來。有時候,任氏看傅珺的眼神,就像是傅珺壞了她女兒的婚事似的,很叫人莫名其妙。
沈媽媽便曾跟許娘子抱怨過:“自己眼皮子淺,便只當別人的眼皮子都淺著呢。我們姑娘能跟那起子人一樣麼?還甩臉子給人看,真是輕狂得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了。”
許娘子便笑道:“燕雀自不能與鴻鵠比肩,媽媽若是氣了便著相了。”倒將沈媽媽勸得笑了。
其實,若拋開一切不論,以傅珺看來,王寧端莊溫柔,堪配唐修。只可惜這是在古代,在講究門當戶對的大漢朝,王寧高嫁並非不可,但若無王襄這塊金字招牌,只怕這條路會比較艱難。
而王襄對長房的態度卻一向是比較放任的。
王昌才華不足、變通不夠、眼界又低,還自命清高,偏又生了一顆迷醉於當官的心。這樣的人是做不了高官的。就算王襄使了力將王昌推上高位,他也必定坐不穩,說不得還能給家裡招災惹禍。倒不如當個小小的推官來得安穩。
這一點王寧便看得很清楚,因此任氏對唐修那般熱絡,王寧還是始終淡淡的。
可嘆任氏卻是個自視太高之人,眼睛只盯著那些高門貴戶,便如唐家這般的。家境略差些的她一概瞧不上眼。於是王寧自及笄之後,這婚事一途卻走得並不太順暢,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
不過,對傅珺而言,長房如何並不是她能夠置喙的。她的注意力也沒在這些上頭。
說起來,雖長房最近不大得志,但王家卻是稱得上好事連連,長房的那點事情也就不算什麼了。
這頭一樁好事兒,自然是王晉高中舉人,算是為今後的仕途壘下了第一塊基石。作為他嫡親的外甥女,傅珺如何能不歡喜?
這第二樁好事,便是王昭的婚事了。
王昭今年整十九歲,已經是標準的古代大齡剩女了。這個年齡還未出嫁,也幸得她是生在王家,上頭有個開明的父親,母親又對她極是疼寵,才會允她在家裡待到這個年紀。否則那可真要被人說死了。
這袁恪亦是王襄的門生,在姑蘇城中也是知名的才子,與王昭幾乎同時成名,堪稱一時瑜亮。
二人從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