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賈蓉吩咐下去,讓金陵宗族以及四大家族成員,最近老實安分一些的時候,當今就爆發了。
顯然,南方士林輿論,把當今給刺激得不輕。
什麼與民爭利,什麼是民?
一個個家有萬畝良田的存在,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民!
當今可不是泥捏的,就算明朝中後期的那些皇帝,受到文官集團的極大約束,還不是一樣折騰得文官集團好不鬱悶?
首先,就是敢於發言怒懟皇家的狂士,直接失去了科舉的資格,管你名氣有多大都沒得商量。
沒有直接下獄,就已經算是很給面子,很大方了。
然後,就是太監大派送。
什麼礦監,茶監,瓷監之類的稅收監督人員,不要錢一般灑向南方。
真以為當今是傻子不成?
不清楚南方大族,以及豪商巨賈是如何大賺特賺,卻又不給朝廷繳稅的?
太祖時期天下局勢依舊動盪,來不及理會這些。
太宗在位期間,消化新土都來不及,加上百姓思安休養生息,也沒有太過在意這些。
上皇在位前期,因顧念跟隨的勳貴臣子,大多來自南方,自然也不好針對南方下重手。
等到後期想要一個好名聲,就連官場都放鬆了監管,更別說江南之地了。
再然後就是當今之時,南方沒有經歷過大的整頓,地方士紳集團的實力,已經強橫到了一定地步。
別的不說,單單就是揚州巡鹽御史監管的鹽稅,被那些鹽商們偷去多少?
鹽商們背後都有江南士紳支援,有些事情當今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沒有放在明面上理會罷了。
有些不符合這些江南士紳心意的巡鹽御史,最後不是丟官罷職下了大牢,就是在任上死得不明不白。
就算因為接駕四次,受到上皇隱晦補償的金陵甄家,也不過連任巡鹽御史七年罷了。
再多,不是上皇或者當今捨不得,而是江南士紳不答應了,就是這麼霸道。
可以說,江南士紳集團的手,已經伸向了皇家和朝廷的自留地,這是任何一個有所作為皇帝,都不能答應的。
像是鹽政,茶政,還有絲綢織造等等,江南士紳集團都有插手,已經到了皇家能夠容忍的邊界了。
開玩笑,在海貿不興的當下,大乾疆域雖廣,可事實上利益就那麼多,江南士紳集團多佔一分,其餘勢力包括皇家就得少佔一點,這怎麼行?
;另外就是,因為承襲明制,有功名之人可以免稅,導致投效之風大熾,想要阻攔這樣的事情繼續膨脹,那就是和全天下的讀書人作對。
當今顯然還沒有下定這樣的決心,于田地稅賦之上,並沒有多大想法。
可除了田地稅賦之外,像是礦稅,茶稅之類的,之前都因為種種原因收得很少,現在當今認真了。
既然江南士紳集團敢於推出讀書人罵他,作為皇帝自然用不著客氣,就是要藉此機會將這些該收取的稅收拿下。
按照大概估算,若是能夠完全收取幾方面的稅收,每年朝廷的財政收入起碼要多上數百萬兩。
別小看數百萬兩,能夠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然後,南方沸騰了。
大量稅監出現,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當今擺明了,是想從南方士紳集團身上分潤好處。
已經習慣了將所有能夠獲得的好處,完全拿下的江南士紳集團,怎麼可能忍受得了?
然後,南方就爆發了十分激烈的抗稅動作。
有稅監悄無聲息沒了的,直接就此人間蒸發了。
有稅監遭遇無數被鼓動起來的商民衝擊,光天化日之下被打死打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