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花木,皆已發新綠,鬱郁蔥蘢。
張屏無暇多做打量,柳桐倚本想與他到內園小廳再吃茶閒聊一時,但見張屏的神情,便引張屏先到廂房。
往內院去的一路上,張屏的眼神仍直勾勾的,忽而閃了閃,神情轉作堅定,彷彿做了什麼重大的決斷。柳桐倚便在廊下止步:“張兄請權做休息,有事只管吩咐下人。”
張屏嗯了一聲,拱手道謝,拎著橘子一頭扎進房中,關上了門。
柳桐倚自轉回旁邊的臥房中更衣,過了一時,聽見隔壁門響,便也出門到廊下,一眼看見張屏一身去奔喪般的素衣行頭,手裡仍拎著那簍橘子,一臉肅穆。
柳桐倚委婉道:“張兄要出門?”
張屏道:“去雙成大街,弔紙。”
柳桐倚一怔:“張兄有故人離世?”
張屏皺眉:“其實不認得,但想去看看。”
柳桐倚露出疑惑神情,張屏如實道:“覺得死得有些突然。”
根據他在豐樂縣聽得的訊息,姚員外這趟來京城,很可能是覺得自己愧對謝知縣,想要託關係到馮府尹面前替謝知縣求情。
剛到京城就死了……
張屏覺得還是去看看好些,趁下午過去,說不定能看到屍首。到了明天,就未必了。
而且明天上午,吏部的人會帶著他到京兆府拜見馮府尹,可能下午就得立刻離開去豐樂縣上任,說不定還會有其他人跟隨,不一定能得到空閒。
只有今天下午。
雙成大街離馮府尹的府邸太遠,初次拜見馮府尹,去太晚不合禮數。如果下午過去,傍晚或晚上再去弔唁亦太晚了,姚員外的家人未必接待,就算接待,大概也只能上了香就走,不能待太長時間。
張屏猶豫許久,還是選擇了去雙成大街。反正明天也得拜見馮大人,今天不去也罷。
柳桐倚的眼睛亮了:“張兄懷疑死因有蹊蹺?”
張屏道:“暫只是覺得突然,得多知道些,才能判斷其他。”
柳桐倚略一沉吟:“張兄休怪我多事,馮大人那邊,還是先呈帖拜望一趟好些。馮大人此時定然在府衙,張兄將帖交由門房轉呈便可,用不了多久。再折回雙成大街弔唁亦來得及。張兄可在車內更衣,若怕趕不及備禮,放心的話,我這裡幫張兄備下便是。”
張屏立刻拱手:“多謝。”
柳桐倚笑道:“張兄不用客氣。”兩眼亮閃閃地看著他,“你這麼一說,我有些好奇,想跟你一道去弔唁,不知可否?”
張屏抬眼看看他。
柳桐倚是大理寺的人,如果一起去……
柳桐倚又道:“我只是自己好奇,並無他意,冒昧一提,望沒有給張兄憑添困擾,若是不便就算了。”
張屏再看看他,點點頭。
柳桐倚喜道:“多謝。”立刻吩咐備車馬,和張屏各自扎回房中更衣。
張屏忙忙又換了套衣服,柳桐倚著人送來筆墨箋紙,又和張屏道:“張兄,要麼弔唁的信禮皆有我這裡預備。張兄你先去馮大人府邸,我在雙成大街西口等你,屆時你我回合,這樣更快些。”
張屏一點頭:“好。”匆匆寫好拜帖,柳宅的下人已幫他備好禮盒,放在車中,車伕一路快馬加鞭,來到馮府尹的宅邸,張屏將拜帖與禮盒交與門房,門房客氣接下,卻讓張屏稍候,張屏只好等著,正想著過一時拔腿走掉是不是不太好,眨眼門房又回來了,客客氣氣一揖道,府尹大人還在衙門,尚未回府,待回府後定然呈交。
張屏鬆了一口氣,趕緊爬回馬車。
門房望著馬車一溜煙遠去的背影心道,不知這貨還要往哪位大人家送人情,跑得這麼快,回到屋內拿起拜帖向門內道:“轉稟老爺,豐樂縣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