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仍是危襟正坐,一句話也不敢說,只得繼續做泥菩薩。
劉健慢的道:“都察院那邊不用再審了,讓他們儘快結案,廠衛那邊怎麼做是廠衛的事,我們儘快討聖旨下來,江炳罪無可赦,凌遲處死是肯定的,至於其他黨羽肯定也是殺無赦。”劉健抬眸看了謝遷一眼,道:“於喬,你去和都察院交涉,讓他們擬了奏書上來,要快!”
謝遷正色道:“這個好說,其實都察院那邊也是左右為難,這案子太大,都察院那邊也怕,只要內閣這邊發了話,他們肯定遵照的。”
劉健點頭:“能明白事理就好,治大國如烹小鮮嘛。哪裡能意氣用事的。”
劉健這句話,分明有幾分編排柳乘風的意味了,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剛才走的那個柳乘風不明白事理,太意氣用事。
他顯得滿是疲憊,手撫著案牘,道:“這件事暫時只能如此,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避免寧王狗急跳牆,兵部這邊還是要有些準備,南京五軍都督府那邊讓人去信給成國公。讓他要小心在意,陛下此前就加強了九江的防務,九江不出事。這京師就穩如泰山,倒也不必有什麼擔心。接下來要議的,是一件有失朝廷體面的事。”他沉默了片刻,道:“賓之,箇中細節,還是你來說吧。”
李東陽道:“禮部這邊,新近接到了奏報,說是真蠟國出事了。真臘國乃是我大明藩國,前些時日,因為該國與聚寶商行起了衝突。聚寶商行那邊扶持真臘國相謀反,帶兵殺入王宮殺死了真臘國王,隨即扶持了真臘國宗室王子在真臘國當國,同時,作為回報。真臘國割封了七個島嶼給予聚寶商行。”
這一番話出來,頓時譁然。大明的藩供體系也算是祖宗的成法和國策,聚寶商行這麼一做,等於是把這個體系徹底破壞殆盡了。馬文升冷笑,道:“這樣好嘛,一個商行膽大到這個地步。咱們平日都說,大明恩澤四方,現在倒是好了,倒是威嚴四方了,真臘國如此,其他藩國會怎麼想,這聚寶商行是禮部還是朝廷,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假以時日,那還了得嗎?”
劉大夏道:“現在商行蓄養的武士就超過了十萬,這麼多人又不置於朝廷之下,吃的又是商行的糧餉,我早便說過遲早要出事的。”
謝遷語氣就更不好了:“這件事要嚴懲,要嚴厲查辦,不能再姑息養奸了,依我看,不給商行一點警告是不成的,直接拿人吧,凡事涉及到此事的,都要拿起來,以儆效尤。朝廷靠商行聚財,不偷不搶倒也沒什麼,可是現在專門聚這不義之財,這朝廷往後還如何沐澤四方?”…;
眾人一通議論,都頗為憤慨,其實以前聚寶商行不是沒有發生這件事,可是現在劉健拿出這種事來說,就難免讓人深思了。
朱厚照聽到聚寶商行,頓時心裡有些不悅了,聚寶商行是有他的股份的,而且商行裡頭的事他參與了不少,這件事他多少也知道一些,終於忍不住道:“不對,事情不是這般簡單。商行扶持真臘國相叛亂是沒有錯,可這也是真臘國王咎由自取,此前的時候,他就以許多的名義查抄商行的貨物,不只是如此,還縱容盜賊搶掠貨物,商行與他交涉,他目空一切,說是漢人搶掠了他們的財富,商行在真臘做買賣,一向是你情我願,現在他們滋事,卻反過來誣告商行,不只是如此,他還以封鎖港口為威脅,讓商行給真臘上繳重稅,諸位大人,你們說,這不是他自己取死嗎?後來商行忍無可忍,最後上報到了股東局,那一次股東局議論的時候,本宮也是參加了的,除此之外,壽寧公、建昌侯都到了會場,成國公世子也在,大家都覺得既然忍無可忍,必須給予懲戒,否則各藩王紛紛效仿,人人都以為商行軟弱可欺,人人都想在商行裡頭分一杯羹,這生意還怎麼做下去。於是股東局幾乎是全數透過了這一次報復的行動,真臘國相對咱們商行一直友好,對國王也很是